德国之翼空难：悬念未解 争议不止

    德国之翼航空公司的空客A320型客机在阿尔卑斯山坠毁一星期后，关于这起空难的谜团仍然没有解开。在媒体的推测和猜想背后，无争议的事实其实并不多。

    赔偿也许没有上限

    3月30日，在法国阿尔卑斯山半山腰的事故现场，法医小组已通过尸体残片确定了78组DNA。

    约400～600块肢体残片被找到并接受了检验。“我们找不到任何一具完整的遗体。”警方的调查负责人帕特里夏·土伦说。身份识别专家正利用牙科记录、家属提供的DNA样本、指纹、视频和身份证件残片，推断死者身份。

    调查组首席法医科学家迈克尔·佐寇斯证实，已找到的身体残片中包括副驾驶员安德里亚斯·卢比茨的遗体。救援小组仍在搜索第二个黑匣子，目前只找到了其保护壳。汉莎航空一名高管认为，第二个黑匣子已在空中解体，再也无法寻获。

    3月24日，德国之翼公司由巴塞罗那飞往杜塞尔多夫的空客A320型客机在法国南部坠毁，机上150人无一生还。事发后该公司表示：“哪怕在我们最可怕的噩梦中，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德政府宣布，将在4月17日在德国科隆大教堂为150名罹难者举行国家悼念仪式。总理默克尔和总统高克宣布将代表政府出席，并向遇难者家属发出邀请。

    很多遇难者家属在事故现场附近徘徊。据法国媒体报道，当地居民向这些伤心的家属敞开了家门。卢比茨的父母也在事故现场，但谨慎地和他人保持距离。

    德国之翼公司3月28日宣布，将在这段时间里为遇难者家属的花销埋单，每位家属最多可获5万美元过渡资金，不必偿还。事实上，这只是庞大赔偿计划的开始。

    法律专家告诉德国《每日镜报》，每位遇难者的家属可从德国之翼的全资母公司——汉莎航空公司获赔数十万甚至百万欧元。但如果证实此次空难系副驾驶员卢比茨蓄意而为，赔偿金额将没有上限。

    卢比茨是罪魁祸首，还是遇难者？

    根据最近披露的黑匣子记录，起飞头20分钟里，卢比茨两次催促机长去厕所。机长离开驾驶室后，卢比茨给门落了锁，将于11.6千米高空自动驾驶的飞机下降到距地面仅30.5米高，然后撞向了阿尔卑斯山。

    汉莎CEO卡斯滕·斯波尔斯表示：“我们的飞行员故意撞毁了飞机，对此，公司无话可说。”法国检察官罗宾也认为，卢比茨显然是“想摧毁飞机”。

    然而，德国和欧洲飞行员协会主张，在找到第二个黑匣子之前对事故原因不下定论。法国调查机构负责人让-皮埃尔·米歇尔也告诉法国BFM电视台，空难细节仍不明确，“此刻不能排除技术故障的假设”。

    空客集团德国CEO汤姆·恩德斯3月29日在电视脱口秀节目中表达了愤怒：“有人在传播缺少事实依据的推测、想象和谎言。”他认为“离谱的胡说八道”是对死难者的不敬。在欧美媒体争相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卢比茨“犯罪动机”时，这番发言显得尤为珍贵。

    3月29日，在卢比茨父母生活的城市蒙塔鲍尔，数百人冒着瓢泼大雨赶到市中心的教堂，为遇难者、卢比茨和他的亲人祈福。不少人认为，调查人员指责卢比茨是罪魁祸首，结论来得太早。

    教堂外，人们留下了蜡烛和鲜花，还有人留下卡片：“我们的心与所有遇害者和他们的家人同在。”“所有”两个字被加上了重点，表明也包括年仅28岁的卢比茨。

    空难敲响警钟

    这场空难敲响了警钟，《纽约时报》称，欧洲的航空公司开始要求两名驾驶员在飞行全程中始终同时待在驾驶室里。

    英国航空事故调查科前调查员菲尔·贾尔斯告诉英国《独立报》，德国之翼必须对雇员的精神状态和医疗史作出严肃答复。而该公司坚称定期检查了卢比茨的健康，没有迹象表明他有精神病。

    德国交通专家德克·费希尔建议放宽敏感行业的医疗保密政策，以杜绝类似悲剧。他告诉德国《莱茵邮报》，飞行员应“到雇主指定的医生处就医”，而医生一旦发现其出现精神异常，将第一时间通知雇主和联邦航空管理局。

    这一提议几乎完全照搬了美国的规定，不过在执行层面仍有可能偷工减料。

    “基本不存在精神健康评估。”约翰·加津斯基是美国一家大型航空公司的机长，他从业29年，从未被飞行医生询问过精神健康方面的问题。他告诉美联社，没人会主动告诉医生自己有精神疾病，否则飞行执照会被吊销。

    飞行员道格·莫斯透露，体检只是粗略地走走过场。“只要飞行员能跟医生正常对话，就算精神没问题。”美国要求商业飞行员定期填写问卷，问题包括是否抑郁或自杀未遂。“这样真的好吗？让患精神疾病的人自行评定健康状况。如果我们写‘没有’，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