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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2月26日 星期四
中青在线

一生都与“躁狂性抑郁症”抗争

丘吉尔:驯服心魔,为我所用

本报记者 张宝钰 《 青年参考 》( 2015年02月26日   23 版)

    在勇敢面对外敌的同时,英国前首相丘吉尔也与抑郁症进行着持久的斗争。他用自己写满荣誉的一生证明,再强大的心魔也可以被征服,甚至转化为催人奋进的力量。

    辞世半个世纪之后,兼具铁腕与智慧的英国前首相丘吉尔,仍是无数人心目中的英雄。他一次次发表才华横溢、激励人心的演讲,带领日暮西山的大英帝国赢得二战。他是英国历史上惟一一名曾在四大洲历经战火的首相。而且,在政治生涯以外,他还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终其一生,丘吉尔获得的荣誉不胜枚举。不过,对心理健康研究者来说,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标签——躁狂性抑郁症患者。用他自己的话讲,“心中的抑郁就像条黑狗,一咬住我,就不会放松”。

    抗争是自我拯救的前提

    这个比喻带着几分自嘲,却也非常贴切。在传统的英国小说里,绅士们外出散步时,往往会牵着一只黑色皮毛的爱犬,不论发生什么,它都形影不离地跟在主人左右。抑郁症之于丘吉尔也是如此,他毕生与这种疾病顽强抗争,直至1965年以91岁高龄溘然长逝。

    很少有人知晓丘吉尔内心的真实状态。据美国精神病学家纳西尔·加梅描述,丘吉尔始终害怕靠近阳台和火车站台,每当急速行驶的列车进站,他都要退到远处——害怕自己忽然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在战局最复杂的1944年,丘吉尔在私信中坦言自己状态不佳,“我还不想告别这个世界,但那种一跃而下的念头,总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按照英国theconversation网站的说法,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出现在20世纪30年代。“当时的丘吉尔快要被绝望吞噬了,整日待在床上,茶饭不思,这种黑暗持续数月才消退。”

    摆脱了结束生命的念头,他选择与疾病抗争。在写给妻子的信中,他提到,有位病友从一名德国医生那里获得了帮助,“如果黑狗再来,我就要见见这个人,他对我很有用”。

    “如果黑狗咬你,千万不要置之不理,如果病情加重还有自杀倾向,赶紧去看医生。”尽管身边人规劝他尽量不要对外公布病情,丘吉尔却从不介意将自己的心得与他人分享。

    英国精神病医生、作家安东尼·斯托尔所著的《丘吉尔的黑狗》一书提到,如果抑郁症发作而无法入眠,丘吉尔会整宿熬夜看书,或自言自语,绝妙的点子不时闪现。他的老友富兰克林·罗斯福也评价道:“丘吉尔每天有上千个想法,其中有4个可能是绝顶精彩的。”

    从丘吉尔1915年离开海军部,到1945年竞选连任失败,包括后来退休赋闲在家……在没有公职缠身的日子里,为应对抑郁症的幽灵,丘吉尔积极尝试了各种消磨时间的方式,不让自己有片刻闲暇,在从事绘画、写作及体力劳动的过程中,他发现,政治以外的世界五彩斑斓。

    化精神压力为领导才华

    格外神奇的是,丘吉尔长期遭受抑郁症的蹂躏,却“每逢大事不糊涂”,总能开创出不可思议的政治格局,这种看似矛盾的特质,被后世的研究者反复琢磨。

    在《丘吉尔的黑狗》一书中,安东尼·斯托尔就此给出了解释:抑郁症毁了很多人,但它同样具有巨大的正面作用。

    斯托尔认为,抑郁症的本质是跟自身的内在做斗争,随之产生的痛苦虽可湮没患者,但也可能唤醒他们的意识和创造力。

    纳西尔·加梅则论证说,危难时刻涌现出的一些领袖——丘吉尔、林肯和罗斯福等人,大多具备心智障碍的特征,恰恰是严酷的环境,使得精神压力转化为他们非凡的领导才华。

    英国《每日电讯》报称,与常人眼中叼着烟斗、满脸阴沉、能量巨大的形象不同,丘吉尔从外表上看根本没有太多威严。他身高不到5英尺7英寸(约1.70米),在青年时代就有些发育不良;上学时,他曾被激烈的板球比赛吓得不轻,一次次从球场边溜走。

    美国《赫芬顿邮报》指出,丘吉尔的真正强大之处,在于他在任何程度的绝望下都能紧抓希望不放;只有被群敌环伺时依然勇气不堕者,才能最有效地团结百姓、战胜困难。

    此外,虽被抑郁症这个晦暗的标签缠身,丘吉尔在公开场合的机敏和睿智,很好地打消了外界的担忧。他极富魅力的语言同他饱含激情的演讲一样,发人深省,让人“点赞”。

    有一回,丘吉尔在台上演讲,台下传来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笨蛋”。只见他微微一笑,“刚才我收到个字条,但是抱歉,上头只有‘署名’没有‘内容’”。诸如此类的巧妙应答,完全是随性而为,显然,丘吉尔绝少被不愉快控制,而是善用幽默,反将一军。

    对自身心理状态和情绪起伏的有力掌控,成为丘吉尔炼成钢铁意志的“催化剂”,也赋予了他俾睨群雄的气度。正如1940年6月二战的战局最艰难时,他在英国众议院那场振奋人心的演说中所提到的那样,“我们要有信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要坚持战斗,永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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