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战斗民族”着迷法术？

    我走进莫斯科东南部一座破旧的商业大厦寻找女巫。几乎没有迹象表明我离开现实，走进了神秘世界。当然，前提是你没看到墙上显眼的“哈利·波特”体——不要打开这扇门，猫头鹰会飞出来！

    大约十几个中年女人排队等着见玛丽娜，她是个30多岁的“心灵女巫”，我在网站上看到了她的广告——“超自然的力量是上天赋予的礼物，不要羞于寻求帮助。”

    我来见玛丽娜的原因很简单，我想知道，在俄罗斯现代化发展的外衣下，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痴迷于超自然力量：在俄罗斯，约10万人自称巫师、通灵者、或身怀特异功能的人。

    俄罗斯繁荣的神秘产业每年产值300亿美元，其业务多得令人眼花缭乱，可以解决个人、企业、健康和法律等各种问题。你对薪水不满意？雇个巫师蛊惑公司财务部门。还有超能力者承诺顾客，能确保银行贷款被批准。你爱的人和你分手了？只要一笔合理的佣金，巫师就能让他或她回到你身边乞求原谅。让放浪形骸的家人乖乖回家，同样在他们的服务单中。

    “我每天大约见20个顾客。”玛丽娜说，她不忘将两岁的猫头鹰索菲亚介绍给我，“有时候会更多一些。”我面前的玛丽娜戴着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画着浓妆，让我不禁想到电影《绿野仙踪》中年轻的北方女巫格林达，她的房间满是水晶球，弥漫着刺鼻的香水味，一切都显示着她拥有法力。

    俄罗斯人对超自然力量的热情可以追溯到后苏联时期，当时古老的魔法和秘术重新出现，风头一时盖过了马克思主义和列宁思想。每个村庄和小镇上都住着精通法术的“聪明女人”，能施咒或治病。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当时的苏联笼罩在古拉格集中营和克格勃的阴影中，神秘产业只能在地下发展。

    在苏联逐渐崩溃的过程中，巫术重见天日，以前被禁的魔法书变得随处可见。在举行共产党会议的市政厅中，可以看到巫师们拿着灵应盘，试图唤醒列宁精神；中年女人在市场上摆摊为人施法；国家电视台大肆报道“心理治疗”的神奇力量。在闪烁的红星下，俄罗斯人对法术着了魔。

    究其原因，曾撰写过大量关于俄罗斯人为什么痴迷法术的书籍的精神学家尼古拉解释道，“以前总有人照顾我们，为我们提供免费的医疗保健和教育，帮助我们决定一切问题：我们应该在哪里生活，该吃什么，该穿什么，该做什么。而当整个体系崩溃后，许多人觉得自己像孩子一样被丢弃在了大街上。而这些巫师和术士突然出现，告诉人们：‘来找我们吧，给我们钱，我们就能为你解决所有问题。’这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人对法术的狂热有增无减。据报道，时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也着迷于超自然现象，在他入驻克里姆林宫的8年里，曾用国家资源支持过一些奇怪的项目，其中包括为“从石头中吸取能量的研究”拨款。

    “俄罗斯人在现代生活中感到困惑和迷失，”对法术抱有极大热情的尼古拉说，“金融危机从何而来？议会通过的法律有什么特殊意义？为什么我的薪水少了一半？为了找到答案，人们会去求助巫师，他们认为，也许巫师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让我们再回到玛丽娜的魔法小屋。我问她，是否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寻求帮助？“俄罗斯是不断变化的国家，人们总是选择最激进，最不同寻常的方式解决问题。人们经历的革命和社会动荡都是他们来找我的原因。”玛丽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事实上，革命和法术大同小异，两者都会对现实生活造成持久和本质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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