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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弗鲁贝尔:我画了柏林墙上的“兄弟之吻”

译者 温莎 《 青年参考 》( 2014年11月19日   41 版)

    重绘柏林墙上的“兄弟之吻”

    德米特里·弗鲁贝尔

    冷战时期,俄罗斯艺术家德米特里·弗鲁贝尔在柏林墙上创造了经典涂鸦——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与民主德国领导人昂纳克这对“社会主义兄弟”热吻的画面。在柏林墙倒塌二十五周年纪念日,他接受俄罗斯《生意人》报采访,回忆了两次创作时的情形。

    问:你还记不记得1989年11月9日?

    答:当然,我在那之后就离开了柏林。我和朋友开着伏尔加牌汽车从巴黎前往莫斯科。因为朋友在西德买了台电脑,而将电脑带到东德是违法的,所以他坚决不愿跨过柏林的边境线。此外,我们在电视上看到巴黎有游行示威活动,担心电脑会被没收,所以绕过了柏林。当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我的未来会与柏林墙紧密相连。

    问:柏林墙的倒塌对你而言是否有特殊意义?

    答: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它实际上就是一堵墙。我在苏联生活了29年,已经被熏陶成“苏维埃人”。但巧合的是,我艺术生涯值得纪念的时刻,都与重要的历史事件重合。坦率地说,相比世界发生了什么,我对自己的生活更感兴趣。

    问:那你为什么会产生在柏林墙上涂鸦的想法?

    答:我在巴黎偶遇的女孩到了莫斯科,她给了我一张勃列日涅夫和昂纳克接吻的图片,然后说,“这看上去太酷了,你得画这个。”那是张令人心生厌恶的图片,我几乎想把它扔了,但惯性思维令我开始思考是否能以艺术的形式保存它,而且这张照片不知何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将它画在了纸上,被一个朋友看到,他说,“你要能将它画在柏林墙上就好了。”当然,这只是句戏言,我们笑笑就忘了。后来,亚历山大参观了我的工作室,他从柏林而来,希望寻找苏联的先锋艺术家参与东德的首次艺术展览。我们相谈甚欢,1990年4月,他正式邀请我去柏林。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说,“兄弟,我们有墙!”

    问:你对柏林墙和柏林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答:第一次看到柏林墙时,我为它的高度感到惊讶——墙太矮了。想象中,柏林墙应该是一堵真正的“城墙”,应该看上去像防御工事。说点题外话,我觉得这是东德的失误,他们应该将墙建到50米,这样从西德就一点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形了。

    我到的时候,墙上已经有一些涂鸦了,人们将那里称为“东侧画廊”。那段时期相当混乱,墙附近有边境警卫。他们不让我进入西柏林,但是给我画画的水,没人宣布墙的所属权,也没人知道它属于哪一边。西德说柏林墙与他们无关,东德国防部说墙不是他们建的。

    一些苏格兰女孩帮助画家们处理许可的问题——后来我们明白了这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女孩递给我一份合同。我签了它,直到5年后,我才看到上面写着,艺术家放弃了对作品的所有权。

    问:然后你就立刻动手画了吗?

    答:还没有,那个苏格兰女孩说勃列日涅夫和昂纳克涉及政治,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我曾被告知,西柏林参议院和西德政府担心,如果戈尔巴乔夫看到墙上有这幅画,会拒绝让东西德统一。我相信这种可能性,但他们最后还是允许我画了。

    作品完成后,我自豪地回到莫斯科,告诉人们我曾在柏林墙上涂鸦,但所有的艺术家朋友都说,“你这个白痴,那堵墙一个月之后就倒了,如果你想在墙上涂鸦,可以在莫斯科画。”

    但我还是特别想在柏林墙上画画,特别是那幅接吻的作品,画里面有一名德国人和一名苏联人,与柏林墙的两边吻合,但其意义又相反:画中代表了爱,而柏林墙隔开了两个世界——这是完美的反差。

    当你在户外画一些大型作品时,你需要考虑的不只是人们的看法,还有他们的本能反应,你会希望每个看到的人都会发出由衷的赞叹,“哇!”我也期待这样的赞扬,当然,当时的我并没想到这幅画在25年后会被视为柏林墙的象征。

    问:那你什么时候被承认是这幅涂鸦的原创者,又是什么时候认识到这幅作品已经成为柏林墙的象征?

    答:我第一次在柏林墙以外看到这幅作品,是在早期的西德杂志《做个苏维埃人》中,而“作为苏维埃人”,那段时期,我没有从这幅画中获得任何收益。

    多年来,我过着自己的生活,继续画画。在本世纪初,从德国回来的人开始带一些纪念品,冰箱贴、马克杯上都画着这一吻,它已经不止在东侧画廊出售,而是在整个城市。它开始成为一个符号,一幅标志性的作品。

    2009年,柏林墙倒塌二十周年,我听到电视上说墙上的画将要恢复,我知道是时候做些什么了。但无论是资金还是墙的形状,对复原来说困难重重。我还清楚地记得2009年3月,我走过柏林墙,看到这幅涂鸦消失时的场景,我的状态糟糕极了。

    我拍了一些照片,想办法通过报纸让德国人注意到“兄弟之吻”已不存在了。德国人反响强烈,他们说,“嘿,伙计。是不是有人将我们的历史抹去了?”

    直到那个时刻,我才清晰地认识到,这幅画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柏林的一部分,连续3天都有记者采访我。最终我开始重绘,因为这是重要的记录——不只对我,也对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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