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共享经济”改变“苏式思维”

    “寻找女性朋友，测试我老公的忠诚度！”听上去很像好莱坞浪漫喜剧的恶俗情节，但这是一个叫娜塔莉的女子在俄罗斯家政服务网站YouDo上发布的帖子。叶卡捷琳娜以12美元竞拍到了这项任务。虽然不知道她老公有没有经受住叶卡捷琳娜的诱惑，但娜塔莉在评价中说：“太棒了！行动精准又高效！推荐！”

    YouDo由埃里克斯·吉迪瑞姆和丹尼斯·库特金于2012年4月推出，被视为俄罗斯版的TaskRabbit。“雇佣方”在网站上发布任务，如找人跑腿、保洁、寻求法律援助等，“跑腿者”开始竞拍，并注明他们可以接受的最低价格和所需时间。自YouDo推出以来，平均每天有2.2万人挑战1200项任务。

    绝大多数用户来自莫斯科。对有钱没时间的莫斯科人来说，YouDo提供了完美的解决方案。“如果你每天只有一丁点空闲时间，”吉迪瑞姆说，“就应该用来陪孩子看电影，而不是喂狗或者去超市买菜。”

    YouDo上最火的服务是快递、保洁和电脑维修，偶尔也有娜塔莉这种另类需求。2013年1月，有一项任务是去纽约带一箱衣服回莫斯科，“雇佣方”承担所有花销并额外支付7美元。也有人求租一只猫用于乔迁派对、找人照顾宠物蜗牛、把南瓜切成克里米亚半岛的形状、将公寓门口的粪便铲走……

    对“跑腿者”来说，YouDo的工作时间灵活，收益也不低。吉迪瑞姆说，不少“跑腿者”每月能赚738美元到1229美元，也有一些人将该网站提供的任务当成全职工作，每月可收入7000美元。而莫斯科每月平均工资只有1200美元。

    与许多国家一样，YouDo这类“共享经济”服务模式的兴起，源于经济形势驱使。今年，卢布汇率屡创历史新低，外国公司在俄投资正在减少，9月份，俄罗斯通货膨胀率超过8%，达到3年来最高点。

    在欧洲和美国，“共享经济”已经是新鲜热词，打车软件Uber、房屋租赁网站Airbnb吸引了诸多媒体的关注。这种经济模式在俄罗斯还是新鲜事物。“很少有人谈论共享经济，”吉迪瑞姆说，“俄罗斯人喜欢消费，没有攒钱的习惯。俄罗斯人从来不会将自己攒钱的消息告诉朋友。因为没人理解他，他们会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钱不够花了？真的没什么事？”

    原因之一是苏联几十年的物资短缺和社会主义社会的影响。“我们长期生活在公有制经济之中，现在想成为拥有者。”俄罗斯电子通讯协会首席分析师卡伦·卡泽伊安说，“汽车确实是身份的象征，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身份。苏联时期，很多人有钱但买不到车，因为汽车产量很低。因此，汽车不仅象征着财富，更代表着人脉。房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在集体公寓住久了，人们就希望有一套便宜的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如果你告诉他，要学会与陌生人分享。他会反问你，凭什么？”苏联的另一个后遗症就是让陌生人之间缺乏信任，卡泽伊安补充说，信任是共享经济所必须的。

    2012年，Airbnb在俄罗斯上线。在网站搜索莫斯科住宿点，你会发现很多私人房源，在自己家里空出一间房，租出去赚点外快。“我喜欢独自旅行，寻求新鲜体验……但对我来说旅行最大价值是结识新朋友，每个人都是一个新世界。”莫斯科律师谢尔盖·基里洛夫说，他在Airbnb上出租了一间空房。“我只会象征性地收点房费。有的房客只住一晚，但也是人生的一段特殊记忆，这比金钱更重要。”尽管Airbnb没有公布收益统计数据，但Airbnb驻俄罗斯、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分部总经理米卡尔·康诺佩夫说，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注册房源都已超过2500处，虽然不及纽约多，但也远远超越其他东欧城市，如有1300处注册房源的华沙。

    共享经济模式下的服务产品，多集中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等大城市。康诺佩夫认为，过度集中在大城市会“破坏市场”，“恐怕在未来3年内，农村的房子都不会出现在Airbnb上。因为农村的互联网普及程度较低。”康诺佩夫预测，共享经济的新阵地可能会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和海参崴，“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太恶劣，邻里之间会互相帮助。共享经济非常适合他们。”

    □俄罗斯《The Calvert Journal》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