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为什么开始说“日中友好”

    一贯主张“友好只是手段，并非目的”的安倍，现在竟然开始提“友好”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以看出安倍的战术是为了在11月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会议期间实现首脑会谈，在不作出实质性让步的范围内，向中国发出改善关系的积极信号。

    在军事上使用的武器是枪炮，在外交上成为武器的是语言。在日本，首相发表的言论尤其有份量。关于中日关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最近开始使用一个说法——力争建立“稳定的友好关系”。以中日友好为目标，看似理所当然，实际上具有重大意义。安倍向中国领导人发出的信号到底包含什么意图呢？

    9月29日，安倍在临时国会发表施政演讲，全文约6300字。其中涉及中日关系的内容，包括标点符号在内仅136个字（日语）。由于篇幅很短，首先来看一下全文：

    “日本和中国具有无法切断的关系，中国和平发展对我国来说是重大机遇。对于地区和平和繁荣具有巨大责任的中日两国，为了构建稳定的友好关系，希望尽快实现首脑会谈，通过对话进一步发展‘战略互惠关系’。”

    受到关注的新关键词是“稳定的友好关系”。包括第一次担任日本首相时在内，这是安倍第一次在国会演说中提到中日“友好”。在演说后的国会答辩中则基本都会提到。

    安倍为何此前一直极力避免使用“友好”的表述呢？这是因为他一直对日本外务省和自民党鸽派将中日关系的目标定位为“友好”、总试图避免遭到中国反对的对华政策感到不满。

    1972年的《中日联合声明》和1978年的《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明确使用的体现中日关系大局的关键词是“和平友好”。而1998年的《中日联合宣言》使用了“友好合作”的表述，均将重点放在了“友好”上。但在安倍2006年10月访华时确定的中日联合新闻公报中，却将关键词改为了“战略性互惠关系”，意在告别“友好至上主义”。

    “日中友好成了口号，日本人受到不能反对日中友好这一强迫观念的驱使。而决定什么违反日中友好的则是中国。”安倍过去曾向身边人士如此说明了厌恶“友好”表述的理由。安倍一贯主张“友好只是手段，并非目的”，担心被卷入中国的节奏。

    就是这样的安倍现在竟然开始提“友好”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友好”是中国喜爱使用的表述。可以看出安倍的战术是为了在11月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会议期间实现首脑会谈，在不作出实质性让步的范围内，向中国发出改善关系的积极信号。

    在日本1月例行国会上发表的施政方针演说中，安倍提到中国公务船进入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周边海域的问题，批评称“绝不接受以武力改变现状的尝试”，但在9月的演讲中没有使用牵制中国的表述。

    安倍自8月前后开始使用“日中需要相互付出默默努力”这一说法。中日之间似乎正在产生的共识是，停止在去年底安倍参拜靖国神社之后，今年年初在世界各地展开的谴责大战。

    据称，习近平7月底在北京与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会谈时，表明了积极改善中日关系的态度，但也透露出了对安倍的不信任。中国是个注重面子的国家。如果安倍本人在公开场合点名批评中国，中国将颜面受损，必会发起反击。安倍力争通过直接向中国传递积极信号，以消除不信任感。

    中国驻日大使程永华10月15日在东京发表演讲时，也对安倍的变化作出了评价，表示注意到了日本的积极态度。不过，程永华同时表示，希望日本将表明的态度实际反映到政策之中。

    程永华还就中日首脑会谈的可能性发表看法认为 APEC是重要机会。虽然中日实现首脑会谈仍不容乐观，但目前正在营造好的氛围，不断拉近距离。

    作者为日本经济新闻编辑委员

    □摘自日经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