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英雄》：让首位华裔超级英雄复出

    在不久前问世的绘本小说《影子英雄》中，美国漫画中首位华裔超级英雄绿龟侠闪亮复出。

    这个名字听起来陌生吗？那是因为这位超级英雄上次“出山”是在70年前。

    缔造华裔超级英雄的艰难道路

    绿龟侠1944年首次出现在美国漫画杂志《Blazing Comics》上。这位超级英雄没有超能力，是个很能打的“近身肉搏派”，拥有一架不受航空管制的“龟飞机”。即使天气寒冷，他也裸露着胸膛，穿着在超级英雄中流行的紧身三角裤，披着绣有绿色海龟图案的大斗篷。和敌人搏斗时，他身后会出现巨大、朦胧的黑色龟人身影。

    华裔朱复兴（Chu F Hing）是“绿龟侠之父”。1944年，二战进入决战阶段，出生在夏威夷、在芝加哥接受美术教育的朱复兴接受委托，打造全新的超级英雄。朱复兴从未踏上中国的土地，但这不妨碍他通过画笔向中国致敬。在他的笔下，绿龟侠经常驾驶“龟飞机”出现在战事正酣的亚洲国家和地区，痛击日本侵略者。

    让绿龟侠拥有华裔面孔的创意遭到了漫画杂志编辑的反对。20世纪40年代的美国，超级英雄长着比牛奶还白的脸，美国对“黄祸”的恐惧也让朱复兴的创作困难重重。

    既然主角不能公开成为华裔，朱复兴只能暗中努力。绿龟侠的肤色是介于黄白之间的肉粉色；漫画中出现的多是他的背影和侧面；在为数不多的正面特写中，他的脸不是被面具、自己的拳头挡住，就是躲在家具的阴影下。

    绿龟侠的漫画连载了5期就夭折了。

    20世纪70年后，一些漫画迷“识破”了朱复兴的良苦用意。绘本小说家吉尼·杨告诉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当你看漫画的时候，几乎能够感受到朱复兴和编辑之间的斗争。”吉尼对英国《卫报》说：“黄金时代的华裔超级英雄让我着迷。超级英雄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概念。华裔美国人很多时候面临身份的挣扎，很难产生真正的归属感。这个角色是我们中的一员，这让我动心。”

    回避“龟的尴尬”

    和朱复兴一样，吉尼也是出生在美国的华裔，他的绘本小说曾经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等多项大奖提名。如今，吉尼和新加坡漫画家桑尼·刘合作，在绘本小说《影子英雄》中重塑绿龟侠的故事。

    最初，吉尼认为，绿龟侠是个不大好听的名字。“走到唐人街就能听到居民用‘龟儿子’骂人。小时候，父母告诉我不要戴绿色的帽子。”他告诉NPR，朱复兴让主角成为“龟的化身”一度让他十分疑惑。

    “我研究了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形象。龟在中国古代是四大吉兽之一，龙、鸟、虎、龟分别代表北南东西四个方向。我想，用中国传统的龟象征西方文化，是将一切整合起来的切入点。”

    即使如此，吉尼还是尽量避免“绿”和“龟”的组合。英文书名“影子英雄”彻底回避了“龟的尴尬”。

    《影子英雄》将读者带回到上世纪40年代——超级英雄的黄金年代：第二代移民朱汉克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州虚构城市的中国城内，从小在父亲的杂货店工作，机缘巧合成了绿龟侠。

    一天，汉克的母亲刚从银行出来就被匪徒劫持，“正义的化身”救了她。汉克的母亲从此对超级英雄着迷，决定让儿子汉克也成为“正义的化身”。她给年轻的汉克缝制了一身行头，汉克却对打击犯罪的想法十分抵触。

    吉尼没有让汉克参与抗日战争，而是让他逐渐成长为该市最有影响力的罪犯克星。在中国文化中，类似的使命由大侠完成。大侠通常没有超能力，凭借不凡的身手和勇气惩恶扬善。吉尼用这种方式让绿龟侠成为超级英雄。

    再现移民的挣扎

    吉尼告诉美国Vox新闻网，汉克的母亲“望子成龙”，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美国华人群体中，孩子对成为美国人表现漠然，父母却希望子女“被同化”。

    美国“nerdist”网站认为，吉尼和桑尼赋予了漫画纯正的华人味道，非华裔作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其闪光之处是，描绘了华人移民在20世纪上半叶的生活。

    吉尼并不否认他身边的华人给了他创作的灵感。比如，他将汉克的母亲塑造成“虎妈”，灵感来自身边的华人母亲。吉尼告诉“Broken frontier”网站：“她们有良好的意愿，但非常主观。”吉尼称，汉克母亲“的固执源于绝望，我们希望表现出她在理解和同情中成长”。

    “拥有双重身份的人生活在两种准则下，总是不得不藏起自己的一部分，这是移民及其子女每天面对的现实。我们希望用自然的方式表现这一点。”吉尼在《影子英雄》的后记中写道。

    自称“亚洲愤青”的美国网友在博客中推荐《影子英雄》：“我非常幸运能先睹为快，它刺激、幽默而且感人。第一个华裔超级英雄的故事比我想象的精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