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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30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澎湖空难:真相未明,乱象已生?

本报记者 张慧 《 青年参考 》( 2014年07月30日   09 版)

    遇难者家属悲痛欲绝

    7月25日,当地民众献花悼念亡者。

    7月25日,马英九到台北马阶医院探望空难伤者李纬彤。

    7月29日上午,澎湖空难肇事飞机所属的复兴航空公司在澎湖为死难者举行了功德大法会。

    遇难者家属和事故现场居民的生活还没有恢复正常,与澎湖空难有关的消息就已从台湾各大新闻网站的首页上消失了。

    被迅速遗忘的“12年来最严重空难”

    “为亡者祈福,为生者祝祷。”“台湾12年来最严重空难”后,“交通部长”叶匡时在脸谱网上晒出自己抄写的心经。有人在回复中指责“民航局”有错,也有人为他点赞。

    7月23日晚7时许,台湾复兴航空客机GE222迫降澎湖马公机场失败,导致机上乘客和机组成员48死10伤。一时间,对空难的报道和对事故的问责充斥着台湾媒体。

    7月26日,“交通部民航局”副局长李万里在记者会上称,“民航局”责无旁贷,将在初步调查报告发布后,派技术人员到复兴航空检查,“该罚就罚、该停就停、该重训就重训”。此外,该部门还成立“复兴GE222班机空难善后联合服务中心”,帮助死伤人员家属办理各类手续。

    7月29日是澎湖空难丧生者的“头七”,复兴航空公司在澎湖为死难者举行头七功德大法会。台湾“行政院院长”江宜桦和“交通部长”叶匡时参加并且慰问家属。

    当天上午,台北的“立法委员”在开会时为罹难者肃立默哀1分钟。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25日下午到医院看望了空难的幸存者,民进党主席蔡英文26日到云林参加活动时,也不忘点蜡烛悼念复兴航空的遇难者。

    然而,随着死者遗体先后火化安葬、伤者状况逐渐稳定、赔偿纠纷渐渐平息,台湾人似乎已经将这场空难迅速遗忘。

    虽然遇难者家属和事故现场居民的生活还没有恢复正常,与澎湖空难相关的新闻已从台湾各大新闻网站的首页上消失了,就连社交媒体上讨论、分析和哀悼、祈福,都已显著减少。

    幸存者不愿被“消费”

    7月26日晚,台湾澎湖当局开出最后一张死亡证明书,完成了对澎湖空难48位罹难者的身份确认工作。

    飞机失事时,距澎防部机兵营士兵杨景翔退伍只有5天,如今,他的生命定格在了“军人”这个身份上。

    第二天,杨景翔的家人收到了他的退伍令。他的哥哥说,遗体在澎湖火化时,家人已经将退伍令和居家的衣服烧给他,告诉他“退伍了,不必再穿军装了”。

    遇难乘客林宴铃是一名装殓师,专业就是遗体修护。她到高雄进行专业进修,却不幸在空难中殒身。7月26日,她的老师郭璋成带着林宴铃的十几位同学和同业赶到澎湖,提出为林宴铃和所有的遇难者进行遗体修护。

    郭璋成告诉“中央社”,空难的罹难者尸体支离破碎,有人的耳朵不见了,有人的脚不见了,他们会想办法做出来,让每名死者都能够没有缺憾地离开。

    事故发生后,在空难中殉职的机长李义良,被操作不良导致坠机的质疑声笼罩。尽管复兴航空称,他有25年的飞行经验和3万小时的飞行时长,是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

    李义良的二女婿愤怒地对台湾“中央社”表示,在调查报告出来前,媒体和民众不应责怪李义良。“没根没据的,就说操作不当、飞过头、仰角过大,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的,把责任推给死人,合理吗?”“飓风天谁愿意飞?我们也是受害者。”

    和空难其余8名生还者一样,蔡佩儒和颜婉茹的状况在稳定好转。两位在海军服役的年轻人在空难时救了10岁女童李纬彤。李纬彤的母亲制作了视频感谢他们,也把媒体的关注引向了这对好友。

    伤情稳定后,两人被媒体大肆报道,一同出现在病房的画面在电视上反复播出,还有媒体一口咬定二人是恋人关系。

    “孩子的命好不容易捡回来,让他们好好静养,不要再消费他们了。”两位生还者的家属向媒体恳求。

    当地居民“不敢住,要迁村”

    复兴航空GE222航班23日下午从高雄国际机场起飞,受台风影响无法降落,飞行员强行降落失败后,在距离马公机场两千米的湖西乡西溪村失事。

    空难造成了西溪村15栋房屋受损,5名村民轻伤。断壁残垣、飞机残骸和遇难者的尸体散落在村中。警察部门动用来600人次进行清理工作,消防队出动水车清理马路,特种兵在现场喷洒消毒水。台湾媒体称,“窄小巷弄变得有序,只是原本一栋栋有序的民宅被失事飞机撞得面目全非,地景完全改变。”

    当地村民告诉台湾《联合报》,该村没有更大的损失,“是神明保佑”。然而事发“恰逢农历鬼月”,受损住户纷纷在破损的家门口焚香祝祷。村民特意从27日起连办7天祈福法会,“借神明发放的净水消灾解厄,全村茹素,祈祷亡魂安息”。有村民抱怨复兴航空不为当地居民办法会消灾,还要让当地人自掏腰包,“真没诚意”。

    航空公司承诺负责修缮受损房屋,但是有村民表示,回想当晚尸体撞破屋顶飞进来,“吓死了,修好也不敢住”。一些人甚至在研究迁村。

    到当地访问的台媒记者称,不少人由于目睹了空难的惨状,噩梦连连。一名姓洪的村民称,“空难造成我们无家可归。”他提出,能原貌重建最好,如果复原不了,“县政府和航空公司应优于市价全部收购,价格不能离谱!”

    7天后,空难原因仍未查明

    7月25日一早,复兴航空的董事长林明升抵达澎湖,赶往殡仪馆向遇难者上香。空难发生时,他正在美国出差,得到消息后立刻返台,次日就前往澎湖悼念亡者、慰问家属。

    接受媒体访问时,林明升表示,复兴航空将尽最大责任协助家属善后,并且深深鞠躬表示“万分歉意”。

    事故发生后,台湾复兴航空公司表示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该公司最初提出给每位罹难者发放80万台币的丧葬费,却遭到了拒绝。“真是欺人太甚!”遇难者家属郁国麟向台湾《联合报》抱怨,航空公司只是走程序,“万一殡葬费用更高,叫我们情何以堪?” 复兴航空只得表示,只要是殡仪所需费用,愿意全部埋单。

    该公司承诺为受害者举办“头七“功德法会,26日布置灵堂时条幅写着“澎湖马公悼念罹难者之灵堂”。遇难者家属指责名称中没有“复兴航空“字样,是航空公司有意规避。航空公司“从善如流”,第二天就将名称换为“悼复航723空难罹难者灵堂”。

    复兴航空在飞机出事的次日更改了失事班机的班号。从24日起,高雄飞往马公的航班班号改为“GE2288”。台湾“民航局”称,大空难后更改班号是航空公司的惯例。

    7天过去了,空难原因仍未查明。《海峡时报》称飞机因台风失事,但“民航局”官员告诉英国《金融时报》:“当天下午2点到7点之间,有9架飞机飞行同样航道,只有复兴航空的飞机失事。”

    7月28日,台湾飞航安全调查委员会的负责人王兴中表示,黑匣子的资料已经下载完成,正在进行解读。最快在本周公布当时的天气、飞行路径、飞行状况等信息,但公布全部资料需要更长的时间。

 

澎湖空难:真相未明,乱象已生?
空难总数在下降,“恐飞”人数在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