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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6月11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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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自然,解放心灵

亚马逊河漂流:与飞鸟游鱼同行

作者 [美] 玛丽·比拉达普里尔 编译 刘雅芳 《 青年参考 》( 2014年06月11日   42 版)

    粉红色的江豚是亚马逊河流域的土著

    船舱设有落地窗,可夜观天象。

    乘坐小艇是观赏动植物的最佳方式

    乘游艇深入亚马逊雨林,时而搜寻珍禽异兽,时而静观江豚嬉水;身处世界上最大的生物多样性宝库,收获的不仅是大自然的秘密,还有心灵的安宁与闲适。

    安坐在“水瓶座”号游艇的甲板上,我静静地倾听着热带雨林深处无休止的喧嚣。视线越过远方的树梢,可见如血的落日正沉入逐渐变暗的天际,亚马逊河在秘鲁段的支流也从绿色一点点变成了黑色。身旁的旅伴津津有味地和我分享他上世纪70年代在巴西和90年代在迪拜度过的快乐时光,但没说多久就陷入了沉默。其实,这样的时刻更让我感到惬意——可以专心观赏各种飞禽走兽,间或喝一点白酒,达到驱赶蚊虫的功效。

    闲适的气氛被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打破了,他腰间挂着一杆枪,不紧不慢地在游客们身边巡视。刚结识不久的朋友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紧张。

    我倒是很淡定。来者是一名武装护林员,绝非不法之徒。2009年,“水瓶座”号在这一带被匪徒劫持,旅客们的相机、现金和珠宝悉数遭难。自那以后,这条船上就开始有警卫常驻,不时还有一艘绿色的高速巡逻艇在后方如影随形,上头的“旅游警察”(Policia de Tourismo)标记十分醒目。托秘鲁当局的福,亚马逊河漂流此后再未发生险情。

    逆水行舟,以船为家

    乘豪华游艇逆流而上,深入亚马逊雨林确实不同寻常。说白了,在如此偏远的地方经营这种业务,后勤方面的挑战实在无法想象。目前,水瓶座旅行公司(Aqua Expeditions)经营着两艘游艇,一艘是12个房间的“水瓶座”号,另一艘是16个房间的“亚瑞”号。

    这次,和我同行的总共有27位游人,大伙儿都对这艘游艇极为优雅的设计赞不绝口。它的极简主义风格与原始森林如此合拍,以至于曾被《悦游Condé Nast Traveler》杂志的时尚版选为主题背景,模特们戴着手镯、围着丝巾,飘逸的裙摆随意披在甲板的长条椅上。我们当然不会这么时髦,所有旅伴都穿着轻薄的卡其布衣服,鞋子也很朴素;这次水上之旅时间有限,大家都选择轻装简从,以便专心致志地和当地的奇特动植物亲密接触。

    时值5月中旬,我们先从秘鲁首都利马乘飞机来到港口城市伊基托斯,然后搭上巴士,连人带行李直达码头。河岸两旁的公路上,一种名叫“motocarro”的三轮车川流不息,扮演着主要运输工具。道路很有些泥泞,依稀可见雨季引起的潮汐的痕迹。

    利用启航前的一点时间,游客们去市集上散心和购物。信步向下游走去,音乐从沿途的饭店和酒吧里飘荡而出,不少老屋是殖民地时代的遗迹,身处橡胶园包围中。德国导演维尔纳·赫尔佐格1982年的电影《陆上行舟》(Fitzcarraldo)就是基于当地历史背景拍摄的。

    傍晚时分,“水瓶座”号终于静悄悄地滑出了码头。随后的四天三夜中,我们将以这艘船为家,畅游亚马逊河及其众多的支流,最终抵达帕卡亚-萨米利亚国家自然保护区(Pacaya-Samiria National Reserve),一路穿越这个国家最大的原生态保留区域。

    随博物学家登陆探险

    细数同船的伙伴,我发现他们多半野外旅行经验丰富,满怀热情,对动物尤其是鸟类有着广博的知识。更厉害的是,许多人随身携带高倍率望远镜和超长镜头相机,后者的个头足有反坦克火箭筒那么大。相比之下,对荒野充满陌生感的我,身边仅有一只iPhone。

    清晨或黄昏,空气相对干燥,也更容易看到飞禽走兽,大家往往会乘铝制小艇进行短途航行,每艘小艇最多载10名游客,外加一名公益组织委派的博物学家,这些专业人士对沿途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能轻易发现藏在茂密的红木、木棉树和巴西坚果树林中的动物。

    在第一次这样的探险中,我们的小艇就紧贴着河岸漂流,大家屏气凝神,看导游手指着一只树獭,低声解释它的求生之道——这种动物在高大的树木间爬行时速度非常慢,消耗的能量特别少。大家眼中流露出惊喜,除了相机咔咔作响,谁都没发出其他声音。

    接下来,我头一次亲眼看到了活的松鼠猴,它们成群结队地在树林间跳来荡去。据说,这种猴子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大群的鸟类即将露面。果然,刚学会双筒望远镜的操作方法,我便发现了一群金刚鹦鹉,它们正在树冠上方叽叽喳喳,五彩的羽毛仿佛移动的霓虹。

    我们陆续勘探了一些支流的河口,间或投入幽暗雨林的怀抱。阳光在多数时候不算强烈,更让人难过的要属昆虫的骚扰,大家从头到脚都得涂上厚厚的防虫剂。趁着上岸,大伙儿参观了一座只有一间草屋的小学,坐在玩具般的小板凳上,听孩子们表演合唱。

    短途旅行的间隙,我独自待在船舱里,闭上双眼欣赏《教会》(The Mission)的原声音乐,这部1986年的电影拍摄于南美的河流和丛林中。觉得累了,我便索性躺倒在床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窗静观亚马逊河全景:水面一会儿变成灰色,一会儿显出褐色,倒映着摇曳的树影;就算窗外只有瓦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内心也会找回难得的安宁。

    身处小艇上,导游总是口若悬河,让众人目不暇接;回到舱内,我总算有闲情翻看船上特意准备的野生动物目录册,对着照片和图画回想刚才看到了什么——那只大鸟是黑秃鹫,还是更珍贵的王鹫?也许,那些一闪而过的是罕见的蓝翅长尾鹦鹉?

    晨光里邂逅水中精灵

    驭波而行的日子里,我总是天不亮就醒,踱到驾驶台旁泡上一杯咖啡。太阳越升越高,蓦然间,金光穿破树荫射向水面,激起一片粉红;还没来得及赞叹,又见一团黑云不知从何而来,顷刻间遮住天空。紧盯着河面,我果真发现了期待已久的身影——江豚,这种可爱的动物泳姿舒缓,偶尔跃出水面,激起圈圈的波纹。其实,来到亚马逊地区之前,作为生物学外行的我根本不知道此地有江豚存在;现在能近距离看着它们追逐嬉水,的确令人开心。

    环保积极分子安德里亚·雷诺兹告诉我,即使如她这样见多识广,也为在单次航行中看到如此多的粉色江豚感到惊讶。雷诺兹是个“女汉子”,喜欢豪饮冰镇啤酒,自然科学知识渊博,对动物尤其有爱。在丛林中探索或乘小艇巡游时,她简直像个电子讲解器:“在游艇上,有些景色只能靠想象获得,所以最好走出去看一看那些小生灵,如昆虫、狼蛛、毒蛙,光在河上转悠是没戏的。”她为何没提到水蟒?我听说另一组幸运的客人遇到了。

    亚马逊漂流之旅结束后,我忽然发现自己被与南美洲有关的读物俘虏了,如彼得·马修森的《在上帝的地盘玩游戏》,刻画了雨林中的传教士、雇佣兵和迷幻剂的关联性;还有雷蒙德·欧汉龙的《再陷困境:奥里诺科河与亚马逊河间的旅行》,被视为远足者的圣经。

    相比旅伴们,我的iPhone中只保留了一张照片:浅蓝的天空泛起粉红,我不记得这是日出还是日落时拍的——喜欢就好,于是,我欣然将这张照片做成了手机屏保。

    美国《纽约时报》

 

亚马逊河漂流:与飞鸟游鱼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