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汽车业完成救赎

    1月16日，严寒中的底特律科博中心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美国现任副总统拜登。虽然这座城市前不久宣告破产，让市民感到些许凄凉，但总部位于底特律的美国汽车三巨头及其所代表的美国汽车业持续向好，依然令拜登倍感兴奋。

    当日，拜登在北美车展现场发表演讲。“真相是，美国（汽车业）不仅回归了，而且是较以往更强势的回归。”他补充道：“我或许还得指出，美国轿车和皮卡再次改变了比赛格局，为美国家庭提供体面收入的同时，也创造了成百上千的就业机会。”他还提到，美国政府对汽车产业的援助措施已经取得回报。

    在众人簇拥下，拜登依次前往三巨头精心设计的展台，试驾通用雪佛兰新款车型，参观福特标志性的F-150皮卡，以及新款克莱斯勒200轿车。有了副总统捧场，三巨头一时间找回了美国汽车业整体衰落和金融危机爆发前的良好感觉。

    实际上，2005年以后，底特律便在经济全球化浪潮中备受折磨，尤其是来自亚洲汽车企业的激烈竞争，让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出现了产能和工人过剩的情况。《华尔街日报》曾撰文指出，通用汽车正在历史遗留下来的高额费用铸成的绞刑架上垂死挣扎，即便下岗员工什么都不做，每年也能领取超过5万美元的津贴。

    2006年上半年，外国品牌占据美国汽车总销量的53%，这也是三巨头的市场份额首度跌落至一半以下。即便它们采用了美国企业最古老的成本控制策略——削减员工、关闭工厂，但无济于事。平均下来，日韩汽车制造商的劳动力成本，依旧比三巨头低1000美元。

    随着汽车企业的财富日渐缩水，底特律大都会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受到了影响。当时，每天都有将近100套房屋丧失抵押品赎回权。据估计，平均每个月都会有2000多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这座曾带给他们荣耀的城市。

    “我们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关闭工厂？”在通用汽车油漆车间工作的女工叹息。那几年，全美约有数十万人，因三巨头的衰弱提前下岗或失去生活保障。

    美国汽车业因此伤筋动骨。全美最大的几家零部件供应商——德尔福、德纳、柯林斯和艾克曼、辉门等先后陷入破产境地。而后，在国际油价飙升与金融危机猛烈袭来之时，除福特大胆通过抵押所有资产，筹得巨额资金（约350亿美元现金），并通过研发新产品和调整生产计划度过“黑暗”时期，通用和克莱斯勒相继宣布破产重组。

    “通用汽车不是寻常的企业，是整个美国制造业的中流砥柱。”曾任《纽约时报》底特律分局总编的弗拉斯克评论称。2001年，“9·11”事件后，白宫立刻找到通用汽车，希望该公司帮助国家重振经济。时任通用汽车CEO瓦格纳迅速发起了“让美国继续前行”的计划，向购买汽车的消费者提供5年无偿资助。2008年通用落难后，也得到了美国政府救助。

    5年时间一晃过去，卸掉包袱的三巨头均已实现盈利。去年12月，美国财政部宣布卖掉其持有的全部通用汽车股票。此举标志着通用汽车正式告别“政府汽车”时代。

    在挽救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宏大计划中，美国政府花费近500亿美元，收回390亿，100多亿美元的缺口将由纳税人承担，一度引起巨大争议。多少令人欣慰的是，2013年，三巨头均取得超过7%的销售增速，市场份额方面，通用汽车份额保持在17.9%，克莱斯勒的市场份额则增至11.3%，福特份额增至15.9%。与此同时，日韩车企增速则出现了放缓。

    比起美国汽车业整体的强势回归，站在三巨头的立场上看，这更像是一次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