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非洲暗示美反恐策略有变？

    美军在非洲发动的两次特种作战未获全胜，但其背后的反恐策略或已生变。

    10月初，美国特种部队兵分两路，分别对索马里与利比亚的目标发动突然袭击。索马里行动以美军撤退告终，而在利比亚，重要恐怖嫌犯、1998年美国驻非洲大使馆爆炸案主谋之一阿布·阿纳斯·利比遭生擒。尽管结局不算完美，美军在两次突袭中的某些做法值得玩味：索马里行动中，可以派战机轰炸但放弃；活捉利比后，则直接将此人送上了游弋于地中海的军舰而非秘密监狱。美媒分析认为，这些迹象表明，美军的反恐战略正经历新一轮调整。

    召唤空袭不再是必然

    据美国《军事时报》披露，10月5日黎明前，一群“海豹突击队”特种兵对索马里南部港市巴拉韦的一处滨海寓所发动突袭，遭武装分子激烈抵抗，交火持续约一个小时。行动中，突击队指挥官有呼叫空袭的权限，而该据点又是索马里青年党两大头目——外籍士兵指挥官伊克利玛、索马里境外袭击主要组织者格丹的巢穴。此前，美军监视此处数月之久，不难想见，他们不会不明白，一旦错失良机即相当于放虎归山。按照以往经验，若久攻不下，特种兵几乎肯定会召唤空中支援，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指挥官最终选择了撤退。

    “海豹突击队”绝不是由于伤亡太大才撤退，而是因为建筑物内“有妇女与儿童”。撤退的原因也并非指挥官良心发现，而是上头有新规定——奥巴马在今年春天签署了一项限制性反恐方针，要求一线部队在“几乎完全确定不会造成非战斗人员伤亡”后再使用致命武力。新方针同时规定，尽可能活捉武装分子或恐怖嫌犯，而非击毙了事，这一点有时很难落实。所以，要达到上峰要求，美军必然不能再狂轰滥炸，只能寄希望于特种部队险中求胜。

    美军同时在两个非洲国家用兵，外界纷纷猜测，这与“青年党”之前策动的肯尼亚商场恐怖袭击有关。美军官员则声称这只是巧合，行动的主因是青年党头目在索马里越聚越多，已在当地建立指挥机构，此刻动手，可望将他们“一锅端”。去年，拥有1.7万名士兵的非洲联盟驻索马里特派团和索马里政府军联合当地部族民兵组织，将恐怖分子逐出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与第三大城市基斯马尤，“青年党”遂转进至国际部队和索政府军力量相对薄弱的巴拉韦盘踞，认为非盟一时间顾不上此地，美军这些年也没怎么对索马里表现出兴趣。恐怖分子认定，利用滨海寓所作为据点更便于撤退，相对安全，岂料美军竟从海上连夜潜入。

    “浮动监狱”好处不少

    相比索马里的情况，美军在利比亚的行动要顺利得多。陆军“三角洲”特种部队深入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一举将头号目标利比抓获。1998年8月7日，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几乎同时遭到汽车炸弹袭击，造成224人死亡、4500余人受伤。在其他几名主谋被悉数收监、击毙之后，起到关键作用的利比却长期逍遥法外，联邦调查局（FBI）悬赏500万美元缉拿他，一直无果。美军此次突袭成功，总算了却了华盛顿的一桩心事。

    抓获利比后，美军立即将其送往在地中海游弋的“圣安东尼奥”号两栖舰，这一点值得注意。按照小布什政府前些年的做法，类似恐怖嫌犯的归宿，往往是关塔那摩监狱或中央情报局（CIA）设在海外的“黑狱”，好处是便于情报机关采用包括酷刑在内的各种手段进行长时间审问，以获取口供。不过，随着虐囚丑闻一一曝光，这种做法显然不再可取。

    有何替代措施？美国《星条旗报》认为，把恐怖嫌犯直接送交法庭也不是好主意，因为如此一来，从嫌犯身上获得的情报份量难免缩水。奥巴马政府一直在探讨既不违法、又可规避公众视线的策略，这回，直接把嫌犯送上身处国际水域的军舰，算是一种尝试。这种情况下，利比将被置于战争法管辖下，可以被视作“敌国战斗人员”予以无限期拘押；换言之，主权国家的刑事法律程序暂时不会介入，审问时间足够，不用担心嫌犯逃跑，保密工作也更容易做。如果不得已对嫌犯施用刑讯，外界再要获知更是困难得多。

    据悉，在利比进入“浮动监狱”的同时，美国政府迅速派出一个由军方人员、情报人员以及司法部办案人员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远赴地中海“提审”。截至目前，利比依然没有被告知美国法律赋予他的权利，包括有权保持沉默以及与律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