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昂贵的调查报道买单？

    调查性报道往往花费昂贵，却能拯救生命。非营利的性质可以促使记者做出高质量的深入报道，然而，谁付他们薪水？

    最近几周，“为了人民”网站（ProPublica）刊发了一系列尖锐的调查报道，揭露了感冒药泰诺主要成分扑热息痛的危害。这一耗时两年的报道再次展现了调查性报道在提供公共信息、拯救生命方面扮演的重要角色。

    泰诺长久以来强调安全性。它在包装上写“安全快速止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广告声称泰诺是医院使用最多的止疼药。事实上，这些广告具有危险的误导性，生产商强生公司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都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对公众发出任何建议和警告。

    为了让更多的听众了解事实真相，ProPublica与“美国生活”频道合作，将泰诺的危害公之于众。“在过去10年中，”ProPublica在开头这样写道，“超过1500名美国人死于过量服用这一标榜安全的药物。”

    自2007年成立以来，ProPublica的调查性报道就为新闻行业树立了卓越的标杆，他们报道了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话题。如果你知道他们只有40名雇员，其中只有23人是记者，会觉得他们的工作太不可思议。到目前为止，ProPublica无可争议地被认为是深度报道领域的领头羊。它拥有自己的网站和App，且与其他媒体有合作。在新闻行业发生剧变的时代，非营利性新闻组织的生命力是其重要资产。

    皮尤研究中心联合奈特基金会于9月中旬召开一次会议，与会者包括各新闻网站的代表，以及各大基金会的投资人。会议主题是评价非营利性组织如何运作，以及如何通过慈善机构、个人捐赠者增加对其支持。诚然，一些刚起步的网站因资金不足步履蹒跚，有些则太弱小而不能独立发展，但大多数企业的成功和多样化筹资的能力表明，非营利的新闻网站越来越具有吸引力。

    随着高质量的调查报道越来越受到尊重（获得普利策奖等），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些网站生存下去。在初创之初，ProPublica接受了来自赫伯特·桑德勒基金为其提供的3000万美元，到去年，桑德勒的捐助只占其年预算的38%，但调查性新闻的花费同样很高。

    ProPublica的负责人理查德·托夫公布了泰诺报道的账单：75万美元甚至更多。这些花销中包括记者收入、制作成本、民意调查和公关费用、差旅费等，还不包括支付给“美国生活”的钱。

    很显然，花费75万美元来做一篇报道相当昂贵，但你认为一个发烧孩子的父母愿意花多少钱来揭露这些事实？社会必须想方设法筹资帮助这些机构完成调查性报道，基金会、赞助会议、年度大会、在线捐助等都是可行的筹资方案。

    联邦通信委员会史提芬·沃尔德曼提出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话题，即“强大的问责新闻的缺失”。他在大会上表示，苹果、谷歌、威瑞森等技术公司通过新闻取得规模和资金上的发展，它们亏欠非营利性新闻提供者大笔收益。“这些新兴的赢家，如果他们愿意给调查新闻投一点点钱，调查性新闻将会蓬勃发展。”沃尔德曼说。

    最近几年盈利颇丰的技术公司，完全有能力为有价值的新闻提供资金支持，这也成为了新闻业的主要依靠之一。

    美国《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