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大都市里的沉默英雄

    忙碌于街头巷尾却被人忽视的环卫工，其承担的压力和风险甚于警察和消防员。

    有人说，警察局代表的是纽约最正直的一群人，消防局则代表最勇敢的一群人，那么，环卫局又如何？它能否成为这个城市里最坚强、最低调的人的代表？就后一点而言，写到环卫工们的生存状态，罗宾·内格指出，这些劳动者被大众“故意视而不见”。

    当然，内格的新书《收集》，绝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对环卫工多些关怀。她的观点鲜明而颇具震撼性：“环卫工，是街上穿制服的人当中最重要的。”

    没有警察或消防员，城市生活必定是不愉快的，甚至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悲剧。但是，按照内格的说法，“如果没有环卫工，城市很快就会变得根本不能居住。”作为曾经常驻环卫部门的社会学者，她可能有点偏激，但列举出的论据大多是有说服力的。

    与环卫部门整日打交道之物为市民所熟悉，也常常因此被忽略：垃圾和雪。内格按时间顺序详细列出了市容卫生同两者的联系。纽约刚建市的时候，因垃圾没有得到及时清理，多次导致疫病爆发，官僚腐败使问题更加严重。她指出，“街头巷尾的垃圾让无数居民叫苦不迭，但也让很多商人腰缠万贯。”书的后半部分，则重点关注忽视大自然——尤其是气候带来的危害，抨击了市政当局对1888年、1969年和2010年暴风雪效率低下的反应。

    虽然章节间偶尔出现一些眼熟的典型人物，如极大改进了环卫部门工作效率的退伍老兵小乔治·E·沃林，内格笔下的“真英雄”多数是与你我擦肩而过的普通工人。

    是的，我们知道环卫工不得不闻臭气、听噪音，知道他们整日和蝇蛆和老鼠为伴；有人或许还计算过他们的工作量：总共不到10000名工人，每天平均要处理超过11000吨生活垃圾，其中2000吨进行回收。不过，环卫工作的真正危险之处，相信不会有太多人知晓。作者在此引用了迈克尔·布隆伯格初次竞选纽约市长时提到的一句话，大意是：“现在当环卫工比当警察或消防员危险得多”。这番话当时被认为“很失礼”，激怒了一部分听众。

    现在看来，市长先生所言非虚。2011年，联邦政府的一份统计报告指出，“废物和可再利用材料”的收集是全美第四危险的工作。内格解释道，“因为时常遭遇鲁莽的司机或者接触有毒有害物质，环卫工殉职的机率比警察和消防队员高好几倍”。

    内格还记录了一些鲜为人知的轶闻：如果你怀疑环卫工曾在后院的垃圾桶里找东西，那是对的，他们把从翻拣出来的“财宝”叫“蒙戈”（蒙古国货币）；在暴雪天气撒到路上的除雪剂来自遥远的智利塔拉帕卡盐场；垃圾清运车和机械清扫机的司机一直明里暗里地进行着斗争。

    《收集》之所以如此生动，是因为内格满怀热情。为此，她亲身体验环卫工的辛劳，经过异常苛刻的考核拿到了上岗资格证，客串一名光荣的清运车司机。在书中，她如此描述一天的劳作结束后，空荡荡的垃圾车发出的响动：“车子或许想用它的声音证明这趟旅程何等庄重，那是机械不断呼吸的一种形式……犹如一位有10个轮子的僧侣在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