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不是一个单向过程

    历史和领土问题再度成为东北亚的突出问题，人们的注意力也再次转向日本与中韩间麻烦不断的关系上。虽然三国都有了新领导层，但他们将关系引向新方向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他们仍用老办法来解决老问题。中韩两国在外交上抵制日本，而非按既定计划举行旨在谋求对话的会议。地区外交需要新方法。韩中领导人应主动与日本接触，即便他们在历史和领土方面仍存在分歧。

    虽然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最近未参拜靖国神社，但内阁成员和议员共171人参拜了。与此同时，日中悬而未决的领土争端再次升级。作为对这一系列事件的回应，中韩谴责了日本的行动，他们称，参拜靖国神社表明日本未承认其过去的军国主义问题。韩中两国对日本进行了抗议：韩国外长取消了日本之行；中国也迫使日本议员取消访问。针对领土争端，中国要求韩国推迟定于5月举行的中日韩三国领导人年度会议(韩国为东道国)。

    这不是中韩首次取消既定会议来抗议日本官员有关历史或领土问题的言行。取消会谈看上去是其外交工具箱中的标准工具，而且似乎从未有人对此提出质疑。中国人和韩国人一再声称，参拜靖国神社表明日本对待本国历史是多么不严肃。议员尤其是内阁成员参拜，被视为日本及其政府并未对战时行动真正悔过。

    取消会谈只会加深日本公众对中国和韩国的负面看法。而且，这些抗议行为几乎伤不到日本。中国人和韩国人或许相信，日本议员的行为将让日本陷入孤立，使之难以赢得国际社会的信任，但持这些观点的国家在很大程度上似乎仅限于中国和韩国。日本人参拜靖国神社或海上巡逻并未被列入重大国际会议的议事日程。

    并且，日本完全没有被孤立——很多国家(包括很多亚洲国家)依旧视其为经济伙伴，而视其为安全伙伴的国家也越来越多。英国广播公司公布的2012年全球最受欢迎国家排行榜显示，日本非但未被视为日益危险、即将重新军国主义化的国家，反而被视为世界上最具正面影响力的国家。

    毋庸置疑，与邻国关系紧张，日本要负很大责任。日本国会议员应更清楚地认识到，参拜靖国神社的行为扰乱了与日本邻国的关系。至少，他们需明白，虽然他们没有恶意，但中韩将该行为视为向日本帝国秩序（中韩在该秩序下遭受奴役）致意。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的言论（他认为参拜不会影响日本与别国的关系）表明，日本一些高官未能认识到这一点。

    人们常说：日本应表现得更像德国一点，意思是，日本未像德国那样深刻悔过。如果说日本应表现得更像德国一点，那么中韩也需表现得更像法国一点。毕竟，西德总理阿登纳1951年承认德国造成“不可估量的苦难”之前，是法国主动与德国接触并提出建立欧洲煤钢共同体的。

    日本官员多年来曾多次就日本帝国的所作所为进行道歉、支付赔偿，但和解不是一个单向过程。如果中韩真心希望和解，它们也需主动与日本接触，不光公开承认并赞扬日本的道歉和努力，还应努力与日本一道处理共同关切的问题，即便一些议员的言行在中韩看来影响极坏。

    主动与日本接触，并非犒赏日本的不良行为，而是通过对话增进相互了解。如果目前这种通过冷落日本来进行抗议的做法不奏效，也许是到了在外交工具箱中选择一种新工具的时候了。打破充满敌意的怪圈，需要各方努力。如果仍将取消会谈作为外交手段，只会错失时机。

    □美国《国家利益》杂志5～6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