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还是光脚，这是个问题

    穿鞋？还是脱鞋？甚至把鞋扔向某人？如同人类生活里的其他基础因素，关于这个问题，宗教也有话要说。

    纽约犹太教神学院教授埃德娜·纳雄向我解释，这个答案形形色色。《旧约圣经》告诉我们，当以色列儿女要逃出埃及时，有人告诉他们要穿上鞋子，而这些结实的鞋履奇迹般地使他们在整个旅程中团结一心。但是当摩西见到上帝，他被命令脱掉鞋子，因为他正踏在圣土之上。

    早期基督教会的长老们好奇于上帝给摩西的命令，认为鞋履由动物尸体的皮制作而成，因而反射出的是腐朽和死亡。与之相反，上帝正召唤摩西走向更富足的生活。

    在穆斯林世界，进入清真寺时脱鞋是基本宗教习俗之一。超过字面意义来讲，所有的鞋子都是肮脏的。这就是为什么扔鞋被认为是表达抗议的特有侮辱方式。

    最近经历过扔鞋的是巴基斯坦前总统穆沙拉夫，他现在正因多项指控受审，并且还得在上庭的路上躲避飞面而来的鞋子。小布什在2008年12月也经历了类似遭遇，从那以后，扔鞋抗议越来越流行。

    著有《犹太人和鞋》的那顺女士猜想，关于鞋履，穆斯林和犹太人有时彼此模仿，有时又故意区别开各自的习俗。一种传统认为，先知穆罕默德最初鼓励追随者穿鞋祷告，因为这与当时的犹太习俗形成了对比。然而之后他又天使般地受到启发，告诉追随者脱掉鞋子。从那以后，世界上很多地区的犹太人都穿鞋祷告。

    事实上，早期的犹太晨祷形式包含这么一句特殊的祷词，当他们穿鞋的时候要说：“先穿右脚再穿左脚。”但在阿拉伯国家和远东地区，更多证据证明犹太人是赤脚的。在某些情况下，至少当他们走在清真寺附近时，犹太人不得不脱掉他们的鞋子。摩洛哥和也门都有这样的规矩。

    在伊斯兰神治国，约束服饰和鞋履的条例，被用来区别于基督教和犹太教这样地位低下的一神论宗教。但是兼任牛津希伯来和犹太研究中心资深助理研究员的纳雄女士注意到，在一张正式的印度犹太人全家福老照片里，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但没有穿鞋。

    她认为这反映出的不是强制规范而是犹太习俗，这样人们可能会记起耶路撒冷圣殿里那些身着华美长袍、却打着赤脚的神父。

    来自田纳西州的福音派基督教传教士沃尔特牧师在主页上，宣布他对鞋履的强烈好恶：“人字拖”暗示了一种可悲的矛盾心理，而中筒军靴是最好的鞋子。中筒军靴是那些“穿上神所赐全副武装”的人的必须品。但教皇方济各对于脚上穿什么看法更谦逊。首次与记者见面时，记者们最先注意到的事情之一，就是他穿了一双普通黑鞋，而不是像他前辈们那样穿定制的红皮鞋。

    也有给无神论者特别设计的鞋，但想在田纳西州买到可有点困难。非常感谢我的博友、格林伯格公共生活中的宗教研究中心主任马克·席尔克，他告诉我了柏林一家通过邮购方式卖“无神论者之鞋”的商店。

    这家店做了个实验，来检测如果包装上透露出寄件人的无信仰倾向，是否发去美国地址的包裹到达得更慢，或者更可能丢失。结果是肯定的。看来，在世界上的某些地方，无宗教信仰的人，得小心翼翼地走路了。

    □博址 http://www.economist.com/blo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