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战士应否“讲道德”？

    倘若智能机器主宰未来战争不可避免，人类是否应该教会它们“讲道德”？

    2月7日，下一任中情局局长候选人约翰·布伦南出现在美国国会参议院的听证会上，议员们关注的焦点集中于一个问题：派遣无人机追杀恐怖嫌犯的决定是怎样做出的？

    如何对无人机下达攻击命令及其具体决策机制，在公众眼中仍是个谜团。但至少有一点很明确，即此类决定出自活生生的人。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人类退出这个决策过程，生死攸关的决定是由塞满了海量数据且效率更高的机器人战士做出，战争会变得更加冷酷、莫测吗？

    当人工智能面临两难抉择

    尽管科幻电影《终结者》里的场面不会很快成为现实，毫无疑问的是，随着机器人变得更加智能化且拥有更多自主权，它们上位的关键环节在于：具备“讲道德”的能力。

    这并非狂言妄语。最近，《纽约客》杂志专栏作家加里·马库斯，撰文描绘了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可能面临的两难抉择：“你的车正以80公里时速行驶，载有40名孩子的校车错误地闯了红灯。你的车是否可以为了避免事故而急转弯，不惜危及主人的生命；还是继续行驶，置孩子们的安危于不顾？决定必须在瞬间做出，而电脑不会拨打求援电话。”

    如果把主角换成未来战场上的机器人士兵，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明知一座堡垒内有无辜平民，无人机能否学会不向可疑目标开火？我们能否教会机器人遵守国际冲突的规则？佐治亚理工学院的计算机学和机器人专家罗纳德·阿金相信这是必须的，他正在开发名为“道德总督”的软件系统，意在让机器人自主决定何时应该开火、何时不开火。

    做到这点可能得耗费数十年，但只要坚持下去，机器人有望在身体和道德上双双超越人类，不受变态复仇等负面情感的左右。阿金教授表示，他并不想建立清一色的机器人大军，而是想让机器人和人类一道工作，承担高风险的任务，并在压力下做出妥当的应对。

    机器的道德能比人更高尚？

    当然，也有人觉得，趁着还没走火入魔，我们应该果断摒弃对战争机器的幻想。去年年底，人权观察组织和哈佛法学院的人权研究所共同发布了题为《失去人性：起诉杀手机器人》的报告，呼吁各国政府禁止所有自律武器，因为它们会“在武装冲突中增加平民的伤亡”。

    大约同一时间，一群剑桥大学的学者宣布，计划成立“生存风险研究中心”。今年晚些时候开业后，该中心将对“若机器人的智能超过人类，会出现什么情况”的课题加以认真研究。  

    令人不安的迹象比比皆是。在五角大楼赞助的许多实验室里，军备专家在对机器人进行编程，以便增强它们耍弄阴谋诡计的本领。他们还考虑教机器人模仿某些生物的行为。譬如，灰松鼠会把坚果藏起来，一旦其他松鼠或捕食者出现，松鼠就会到以前藏匿坚果的地方转转，以引开竞争对手。机器人遵循类似策略编程后，甚至能诱骗人类走进陷阱。

    人力成本的提高和人体机能的限制，让机器人战士走进现实的步伐越来越快。既然潮流不可避免，人类似乎应该即刻开始对机器人的行为制定规范。“潘多拉的盒子已经开启，”罗纳德·阿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始终认为，有了这些智能机器人，潜在的非战斗人员伤亡会减少；但对如何使用之而不是随意投放到战场上，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加里·马库斯在《纽约客》上写道，“讽刺的是，人类自身的道德并不完美。许多情形（譬如帮别人自杀）仍然缺乏明确的规范，更不用提古代——那个时候，人类的所作所为比今天的战斗机器更糟（如奴隶制和种族隔离）。我们真正想要的是可以更进一步的机器，不仅赋予其健全的道德规范，而且让机器自身能不断进化，乃至超越人类固有的道德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