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了20年像北约扩张和弹道防御导弹这样的重要双边问题,政治分析家尼古拉·吉洛宾近来忙于向俄罗斯一无所知的年轻读者们,解释美国人为何要请未成年人看孩子。
在俄罗斯,孩子们是被祖母带大的,如果祖母没空,同一辈的对危险有高度警惕性的女性就会顶上。让普通俄罗斯母亲把孩子交给当地的青少年看管,就像是要求她们把孩子交给一群野狗一样。
当然,美国人日常生活中的许多事,对俄罗斯人来说都很古怪,就像吉洛宾在他400页的书中记录的那样,“美国——怎样的生活!”
铁幕破碎20年后,普通俄罗斯人还是对美国人吃些什么,怎么付房贷的信息如饥似渴,真是件怪事。出乎吉洛宾的意料,他今年才出的书已被重印5次,而出版商已在催促他出第二辑了。
通过一位人类学家对美国郊区客观的考察,吉洛宾描述了美国人和陌生人谈论怀孕,晚上不拉窗帘的奇怪习惯(俄罗斯人喜欢用窗帘,把自己和邻居偷窥的眼睛隔开),为什么美国人不说谎,为什么他们不喝不加水的酒,为什么他们热爱法律却蔑视他们的领导人。
“所有俄罗斯人都想知道,没有了意识形态掩盖的美国是什么样子。” 吉洛宾说。他作为克里姆林宫非正式的顾问,在美国陆续生活和工作过20年。“最初我以为必须关注重要的议题,结果人们最关注的是最基本的生活。”
他不是第一个做这样尝试的俄罗斯人。在1935年,讽刺作家伊利亚·伊洛夫和叶夫根尼·彼得洛夫,进行了横跨美国的公路旅行。他们的书《一个美国的故事》描述了美国人的热诚(“美国人从不说言不由衷的话”)、他们的土气(“对新鲜事物几乎没有好奇心”)和无处不在的广告“追着我们走遍美国,说服我们、哀求我们、劝服我们、命令我们,来咀嚼他们口味丰富、无法比拟、一级棒的口香糖”。
那本书在出版时,“十月革命”胜利还不足20年,因为没有专注阶级斗争,此书成了反革命作品。
吉洛宾写书时,正是国家控制的电视台将美国看成国际流氓之时。吉洛宾用他软性的方式建议:俄罗斯领导人多了解美国人会有好处。“我在华盛顿时,经常有公众人物来求助,‘希望了解这个人和那个人,因为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写道,“我很难告诉他们,在美国,多数情况下问题不是这样解决的。”
吉洛宾在圣路易斯和华盛顿生活过,在中产阶级中找到了多数欧洲人没有看到的答案。读者一直询问他生活在封闭的小镇上是什么感受。大多数俄罗斯人都住在人口密集的公寓楼内,孩子们都在开放的公园疯跑。俄语中“封闭的小镇”就意味着危险和可能受伤害,无处可逃。“美国人认为和别人保持距离更安全。”他说,“俄罗斯人的观念是,当你和人群在一起时,才是安全的。”
他描述了“祖父和祖母美国在社会制度中的完全缺位”,和俄罗斯女人在50多岁和60多岁时还在忙着带孙子不同,美国妇女“忙着过她们自己的生活”,而美国家庭中的不同代际则“在成员间保持距离”。而且美国人从不雇佣朋友当律师和医生,因为私人关系和职业关系必须划清界限。他写了很多页关于“隐私”的问题,而这个词汇在俄语中根本就不存在。他说,美国人在排队时,人与人的距离至少有4英尺(约合1.2米)。
“如果让美国人到俄罗斯来排队,美国人肯定会晕倒。”他写道。“对美国人的每一次触碰,都可能是威胁了他们的私人空间。所以在美国,不成文的规定是,不会拽彼此的手肘,也不会在想吸引人注意时拍人肩膀,他们也不会像兄弟那样‘熊抱’。”
吉洛宾已不敢和美国人一起喝伏特加了,有一次他和一个美国朋友一起喝了一瓶伏特加,结果朋友4天都没有清醒。他表示,尽管美国人总是不修边幅,但连续两天穿着一样的衣服上班,却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他们在日常活动中都操着大嗓门,但到了表达愉悦和悲伤时,又变得沉默。
“你不能在半夜突然出现在美国朋友家门口,拿着一瓶伏特加,向他倾诉你的麻烦,并寻求支持。”他写道,“俄罗斯人在问题达到关键点时才解决问题,那是我们国家的风格。而美国人则努力让问题不达到关键点。”
□博址 http://www.slat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