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我们搞的是科学

    就像给蛤蜊喂食抗抑郁药以增强其性能力那样，搞笑诺贝尔奖试图把看似严谨、枯燥的科学研究，用轻松幽默的方式呈现在公众面前，让我们先发笑，后思考。

    自1987年上市以来，百忧解（Prozac）已成为使用最广泛的抗抑郁药物，有时也被用来治疗猫、狗和其他宠物。上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宾夕法尼亚州葛底斯堡大学的彼得·冯教授给一些软体动物使用了百忧解，人家当然有如此搞怪的充分理由——

    和性能力有关。

    百忧解的疗效要看运气：对一些人如同神药，对另一些人则功效甚微，还会抑制性冲动、使人无欲无求。也有质疑者争辩说，百忧解的效果可能与“降低性欲”完全相反。《临床精神病学杂志》曾在一份名为《三位老年男性中，氟西汀和性能力回归间的关系》的报告中提到，“氟西汀（百忧解）在性方面的副作用可能比以前认为的更复杂”。

    因此，给蛤蜊喂百忧解，也许会为这些小家伙的性生活带来火花。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彼得·冯不完全清楚效果到底怎样。于是他就这么干了，结果确实惊人。

    他选择蛤蜊，是因为这种低等生物和人类在神经系统上有不少相似之处。通过研究蛤蜊的神经系统，科学家们能够得到大量对我们自身有用的信息。另外，进行蛤蜊实验相对来说速度更快，成本更低，而且比起人体试验，要规避的禁忌也少。

    不用怀疑，在蛤蜊身上的发现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当时，还没有人能完全理解百忧解及其化学物质是如何起作用的。神经系统的运动复杂而微妙，对任何试图揭秘的人来说都是很大的挑战。不过，彼得·冯确实发现了长时间不为人知的奥秘：如果你给蛤蜊喂食百忧解，它们就开始疯狂繁殖——生儿育女的速度相当于正常情况下的10倍。

    他因此获得了1998年度搞笑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奖者无法参加颁奖典礼，因为他当天要给学生上课。但是，他寄来了自己的得奖感言，并由《倾听百忧解》一书的作者彼得·克莱默博士在颁奖典礼上大声朗读：

    “许多人都好奇，我怎么鬼使神差地用百忧解来让蛤蜊疯狂亲热的？这纯属巧合。一天深夜，我独自坐在实验室里，非常郁闷。从椅子中站起来的时候，我笨拙地打翻了百忧解，眼睁睁看着一些胶囊掉进了装满蛤蜊的玻璃缸。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蛤蜊们向水中射出大量的精子和卵子。我的沮丧顿时一扫而光……接下来的事已载入史册。我要感谢百忧解的生产商，还要向蛤蜊表示敬意——这些小生物将生命奉献给了科研，在生命结束前，它们至少进行了无与伦比的亲热，掷地有声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享受了蛤蜊的幸福。”

    彼得·冯在生殖生物学的其他领域及水生无脊椎动物生态学方面继续着研究。2001年，他在《实验动物学期刊》上又发表了一篇论文，解释某种海螺的阴茎是如何勃起的。

    冯教授更不会将他的搞笑诺贝尔奖项目丢下。2002年，他专门为《环境中的药物和私人护理产品》撰写了一章，题为《水生生物中的抗抑郁药品》，那些因为百忧解和蛤蜊试验而深受启发的人们，应该感到十二分地满足了。

    （节选自《笑什么笑，我们搞的是科学》，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9月，标题和提要系编者所拟。）

○作者 [美] 马克·亚伯拉罕斯 ○译者 李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