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流浪博士的告白

    当官员以“死状甚惨”描绘台湾“人才断层”，台湾的硕博士人数，正直逼百万。读了20多年的书，台湾的博士为何难谋出路？

    深色西装，计算机和公文包，沉沉地挂在肩膀上，才走出高铁站已汗流浃背，他看来像个业务员。只不过，公文包内惟一的产品是他自己，以及厚厚的博士论文。在台湾清华大学拿到理工博士的林凯民（化名），过去一年半，投了将近60封履历到各大学院校。

    “每一所都要准备履历、要影印、要装订、邮寄资料。”他形容。好不容易有七八个面试机会，命中率约1成5，“有面试就很开心，表示在上百位竞争对手中，已挤进前6到8名。”他西装笔挺从新竹、台北，一路到高雄、花莲，整整绕了台湾一圈。眼前的美景对他而言，全是黑白。

    继“流浪教师”之后，台湾从2006年出现了“流浪博士”一词。据调查，博士生毕业1年后，待业或失业比率达4.5%，比高中职还高。为何硕博士人数持续暴增，人才却有“断层”？原因之一，是台湾的博士们被迫出走。

    在接受采访前，林凯民才去中国大陆一所知名大学应征，2周后传回好消息。“台湾不缺人才，缺的是舞台，我们只好到别的地方找舞台，”他语气怅然。台湾还是他的第一志愿，但他觉得，“留在台湾，找不到国立大学教职；到私立学校，可能3年后就倒了，更没有保障。”他将前往的大陆系所，已有3位来自台湾的教授和助理教授。

    台湾硕博士生虽然大量膨胀，出路却屈指可数。最近10年，台湾163所大学院校，培育出的博士毕业生，从一年1500人，暴增到一年3846人。但大学专任教师增幅，却远不及博士的养成速度。僧多粥少，博士生要挤进学术殿堂，难上加难。

    找不到工作，更关键的原因是博士真正的“斤两”——能力。台湾把博士生当作“学术工作者”训练，拿到知名大学理工博士的朱建（化名），回忆在学校所学，多要求做好研究、写成论文。“但在台湾，如何写论文，比如何做研究重要，”他说，“学校要求有2篇SCI论文，就想办法凑满2篇，而不管对产业有没有贡献。”

    有台湾官员认为，应利用市场力量，进行大学规划分类，发展各自特色。更重要的是，要对博士数量进行宏观调控。

    □台湾《天下》杂志第50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