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功成名就的音乐人,作者用这本书为我们展示了音乐的进化史,分析了技术进步对音乐表现形式的促进作用,甚至对音乐的政治效应进行了解剖。
14岁那年,大卫·伯恩头一回听到摇滚名曲《紫雾》,立刻以小大人的姿态对老爸宣告:“电吉他的发展达到了新的历史阶段!”两年后,这个男孩开始练习查克·贝里和埃迪·科克伦等大家的名作。18岁时,他来到美国纽约罗德岛,在著名的巴斯音乐节上完成了精神境界的升华。“听了好几个小时的音乐,我累得躺在潮湿的地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英国摇滚乐队“齐柏林飞艇”的演奏忽然如天籁般响起,他的灵魂,从此在绚烂的听觉世界中翱翔。
音乐打动人心,绝不只是仰仗感官刺激。在新书《乐之理》中,大卫·伯恩回首60年来走过的人生和艺术之路,对音乐的方方面面做出系统的解读。正如他所强调,每个音符,曲子的结构,甚至单曲的发行方式以及行销渠道,都会影响听众对音乐的感受。
优秀作曲家工作时,会考虑人们欣赏音乐的环境,并通过复杂的录制设备让作品达到预期效果。在中世纪,大部分西方音乐听起来较为和缓,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这是因为古典音乐起源自中世纪的教堂圣咏,早期的作曲家多为修士、游吟诗人或贵族,他们创作乐曲和演奏的环境往往是宗教圣地,“声音在石壁上会产生4秒钟的回声”。
至于20世纪最大牌的爵士乐手平·克劳斯贝,之所以能用歌喉征服无数颗心,则要感谢麦克风。正是这种工具,让歌手无需竭力呐喊,也可以轻声吟唱私语般的温暖情歌。
再将时钟拨到三四十年前,舞台摇滚并不像如今这样,经常需要乐队在声响效果不够理想的体育场里演出,彼时,摇滚乐诞生和奏响之地多是午夜俱乐部那类不大的地方。凹凸的墙壁、狭小的空间和喧闹的人群,制造出的背景效果与乐队的激情迸发相得益彰。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作为Talking Heads前主唱,伯恩为何只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登台一次——他在书中解释说,后者是专为歌剧设计,即使他对自己的曲子进行改动,也和那里的环境不相容。
1878年,爱迪生留声机公司在百老汇成立,自此,音乐人不再只是为了现场演奏而创作。当然,留声机录音时间短、声音小且不够清晰的瑕疵制约了它的潜力,这方面的技术障碍,还是在二战爆发后被逐步突破的。当时,美国情报机构通过监听,意识到德国人一定采用了某种新型录音装置,因为他们的管弦乐团不可能在希特勒演讲时永远环伺在后者身边。战后,源于大西洋彼岸的磁带录音技术如愿进军流行音乐领域。磁带录音不仅方便快捷,且价廉物美,在令小型录音公司兴旺繁荣的同时,直接促成了摇滚乐的诞生。
伯恩精到地分析了近代史上几乎所有的音乐格式,从蜡桶唱片、虫胶唱片、塑胶唱片、磁带、CD到今天的MP3。他严肃地指出,一些音乐能舒缓情绪,对精神病患者有辅助治疗效果,但切记:只有用塑胶唱片播放才能产生这方面的疗效,若用电脑代劳只会把事情搞砸。
伯恩对音乐的探讨超越了技术层面,对它的社会效应进行了深入解剖。在探讨音乐对政治的影响时,伯恩提及,自己少年时欣赏鲍勃·迪伦的《铃鼓先生》,突然灵光闪现,“它能为你开启一道门,让你看见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1928年,苏联政府宣布任何人不许收听美国爵士乐,否则会被监禁6个月。当然,此类做法很快被证明收效不大。
《乐之理》的部分章节对笔者这样的门外汉来说有些深奥。无论如何,作者文思清晰且勇于自嘲,辅以照片和实例,希望陶冶艺术情操的人都可以试着读读它。
□英国《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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