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美国在中东的影响力已跌入谷底。”“我们与土耳其和沙特的同盟关系变得紧张。我们惹毛了巴基斯坦。以色列对我们要求它停建定居点的请求,不屑一顾。随着穆巴拉克的倒台,穆斯林兄弟会在埃及兴起”……
“我们看到的是,奥巴马对穆斯林世界政策的崩溃和破产。”
9月20日,巴基斯坦有7个电视频道出现了美国总统奥巴马、国务卿希拉里谴责《穆斯林的无知》的视频广告。广告中,希拉里斩钉截铁地表示“我们绝不赞同它的内容和传递的信息”,重申支持宗教信仰的多样性,画面则配上了巴基斯坦官方语言乌尔都语的翻译。
纵使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态,也并没阻止形势的混乱。
混乱从9月11日深夜开始。美国在班加西的外交驻地看似遭到了愤怒民众的袭击。人群的聚集是为了一部名为《穆斯林的无知》、诋毁先知穆罕默德的小成本影片。
美国驻利比亚的外交使团当时藏身在一栋别墅中,四周是友好的利比亚士兵,在夜幕的包围下,这里似乎一切平静。
但在9月12日凌晨2点,一枚迫击炮弹击中了别墅的屋顶,现场的利比亚民兵指挥官回忆,袭击非常准确,开火的人显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后来人们发现,美国驻利比亚大使史蒂文斯已在当晚大火引发的浓烟中窒息而亡。从尸体来看,他的脸被熏黑,双眼无神,但依然睁着。
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大使是怎么跟保安走散的。整个事件到今天,依然满是谜团,余波未平。
不过,随着当事人的回忆,奥巴马政府开始把它描述为“恐怖袭击”。
而媒体在问,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这样一个美国目标?伊斯兰的面纱背后,怎样的眼神正在审视着美国这个帮过他们、也刺痛过他们的西方国家?
电影让美国收获了“不分国度的愤怒”
不难看出,埃及裔美国人纳库拉自掏腰包拍摄的那部粗劣电影,并不能代表美国政府的立场,亦没有证据显示,这影片得到过来自美国当局的鼓励或支持。
但在伊斯兰世界,美国收获的抗议是不分国度的。
从去年刚刚经历过茉莉花革命的埃及、利比亚,直到远在亚洲的印度尼西亚,美国的使馆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不少使领馆甚至一度关闭。至少有30人在不同的国度因为这部电影而丧命。
就在奥巴马和希拉里道歉视频播出的第二天,巴基斯坦数万名示威者(为了让人们有空去示威,巴基斯坦政府21日全国放假)包围了美国驻巴使馆,抗议电影以及美军无人机的越境轰炸。政府的这一决定,不同寻常地得到了巴基斯坦塔利班的称赞。后者还不失时机地建议巴政府,应该驱逐所有美国外交人员。
针对美国的抗议活动,不仅在巴基斯坦发生。同一天,在印尼、伊朗和阿富汗,也爆发了小规模的示威活动。仿佛还嫌不够乱,紧随而来的是巴基斯坦铁道部部长的表态:他将自掏10万美元,悬赏追杀《穆斯林的无知》的制作人。
这可能算不上一场外交危机,就在巴基斯坦全国放假共同反美时,该国外长希娜却访问了美国,与希拉里会晤后,表达了继续合作的意向:两国面临着共同敌人(恐怖主义)的威胁。希娜表示,每天往返于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边境的人数达到5万,而生活在巴基斯坦的阿富汗人则有500万,巴方不希望美军在2014年从阿富汗撤离之后,留下一个安全真空。
但美国在伊斯兰世界接收到的不受欢迎信号,却是结结实实的。
“美国在中东的影响力已跌入谷底”
在这次的反美浪潮发生之前,美国著名政治评论员帕特·布坎南就在《金融时报》上撰稿称,目前美国在中东的影响力已跌入谷底。“我们与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的同盟关系变得紧张。我们惹毛了巴基斯坦。以色列对我们要求它停建定居点的请求,不屑一顾。随着穆巴拉克的倒台,穆斯林兄弟会在埃及兴起,因此,阿萨德倒台后,穆斯林兄弟会也可能在叙利亚复兴”……
现在人们能看到,美国在当地的影响力可以跌入怎样的“谷底”了。正在竞选总统的米特·罗姆尼的团队,也不合时宜地开始谴责奥巴马政府对伊斯兰好战分子的“鼓励”,共和党的老本营福克斯电视台,已在一本正经地对着中东局势的画面分析说,“我们在屏幕上看到的是奥巴马对穆斯林世界政策的崩溃和破产。”
也许还并不曾探到谷底。多个美国大使馆的事情,只是令西方人了解到,要激怒这些原教旨主义者是多么容易。而究竟是何人挑选这一时机,袭击了在班加西的驻地,人们并不清楚。
但也有共和党参议院指责说,这次袭击早该被料到。从以往针对西方袭击的目标,危险性武器在利比亚的扩散,基地组织在利比亚的出现等等,都应能够预测到此次事件的发生。
调查人员还在关注,袭击是否与基地组织、或基地组织的分部有关,也有另外一些伊斯兰教的极端组织成员,被指责为应为这次袭击负责。
对于这场风波的价值,美国人心中自有掂量。9月20日,利比亚政府在的黎波里为在袭击中去世的4名美国外交官举行了追悼会。美国副国务卿伯恩斯在那里回想起了已故大使史蒂文斯:“如果他今晚出现在这里,我知道他会首先这样说,相对于革命带来的所有自豪和欢腾,相对于我们今晚的所有悲痛,最重要的是未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