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动物是根据自身特征而被命名的:一些腺体可以在产后,再继续供养几年新生命,而且只存在于雌性动物体内。尽管“哺乳动物”一词的产生,是基于对一些共同特征的客观分析,但“人属(Homo)”——人类的属名,却反映了18世纪科学上对男性的偏见。
然而,这种偏见很难维持,因为男人与繁衍后代和养育子女的关系越来越远。女人不仅只是和男人平等的人了。人们逐渐明白“人类(mankind)”本身就是个使用不当的词:因为人类这个种类恰是由一种延续的、密切的、本质的母性关系决定的。
哺乳动物的主要行为围绕着如何生养幼儿产生,人类在这方面则是哺乳动物中的典范。在美国,人们生命中20%左右的时间里要靠父母抚养。
随着可选择的生育手段越来越多,我们可以预见,越来越多女性将选择在完全没有男性参与下的情况生育。幸运的是,只由女性抚养成长的儿童越来越多。普林斯顿大学社会学家萨拉·S·麦克拉纳罕表示,伤害孩子的并不是父母的数量或性别,而是贫困。
这很好啊,因为女人就足以成为生育的充分必要条件了,而男人却不够条件。从第一个细胞(卵子)产生到胎儿发育,再到生产和哺乳幼儿,父亲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他们可以工作、在家里、在监狱、在打仗,甚至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想想你自己的生命历程吧。你的生命起源于一个卵子,那时,你生活在你母亲还没出生就开始发育的卵巢中;当你外婆孕育你母亲时,你被包裹在你母亲还是胚胎的身体中。当你们两个离开了你外婆的子宫,你一直都处在你母亲不成熟的卵巢的保护中。在你俩离开外婆的身体12年到50年后,你出现了,被她体内的纤毛吸入了输卵管中。你顺着输卵管滑行,一路上幸福地靠母亲储存的营养和遗传信息存活下来。
然后,在某个时刻,你父亲突然来造访你,几分钟后就离开了。在这之后,你遇到了他留下的一些非常微小奇怪的细胞。它们并没和你融合,也未给你提供任何细胞膜或营养物质,只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遗传物质(DNA),它们仅有你体积的不到百万分之一。
在接下来的9个月里,你从母亲的骨头里获取矿物质,从血管中吸取氧气,你还从她身上获得你需要的所有营养、能量和免疫保护。到你出生时,母亲已给你贡献了6磅到8磅的体重。作为临别礼物,她产道和阴部中数十亿的细菌把你包裹起来,保护你的皮肤、消化系统和整体健康。相反,自从人类1070亿名婴儿出生后,来自父亲的3.3皮克(1皮克约合1万亿分之一克)的男性遗传物质(DNA)的总重量,还不到1磅。
虽然出生好像是一种分离,但对我们哺乳动物来说,这只是与母亲另一种依赖关系的开始。如果母亲用母乳喂养你,就像人类自存在以来一直做的一样,那么你就是从她身上汲取了你所需的所有水、蛋白质、糖分、脂肪甚至免疫保护。她紧紧地抱着你,亲吻你,她可能感染上你得的病。父亲有时也会如此,但母亲跟父亲不同,她会对你的病产生反应,而且会制造抗体,并通过母乳输送给你。
我并没忘记我是个常年溺爱孩子的父亲,而且我花了一年时间,在家做家庭妇男照顾两个小孩。而且,我认为父亲给我的人生带来更多影响。父亲还是有很大好处的,但这和生育的“充分必要条件”相差太远。
如果一个女人想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生育孩子,她只需要从(在世或不在世的)捐献者那里获得精子(新鲜的或冷冻的都行)。惟一的技术是人工受精,女性只需要一根吸管或烤火鸡用的管子,就可以搞定了,基本技巧自从5世纪犹太教的学者讨论无性受精给宗教带来的影响以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如果地球上所有男人今晚都死了,这个种族还可以靠着冷冻精子繁衍生息。但是,如果女人都消失了,那么这个种族就要灭绝了。
那么最终的问题是:“人类”到底需不需要男人?克隆人类的技术近在咫尺,而且世界上有足够的冷冻精子足够繁衍好几代人,也许我们可以做一次成本效益的分析。
从传统意义上说,男性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这是事实。但自从20年代80年代以来,女人已占大学毕业生中的大部分,而且数量还在上升。当然,总的来说,男人的确比女人更有力量。但这个时代武器无所不在,拥有更好的火力(和法律知识)的人,才能最终胜利。
同时,女人寿命更长、更健康、更少犯暴力罪。如果把男人们比作车,那谁愿意买寿命短、常出危险事故、总是被扣押的车呢?
最近,遗传学家J·克雷格·温特尔表示,一个有机体的整套基因物质可以通过一台机器合成,然后生产出一种他所谓的“人造细胞”。这实际上有点像媒体宣传,比较夸张:温特尔的方法是先从一个功能正常的细胞入手,然后置换其中的遗传物质。其实他已在无意识中,展示了有性繁殖中的女性因素,也就是卵子,卵子是不能被复制的,但男性元素却可以。
我把这个故事说给一位女同事听,我问她有没有想过男人是否有无法替代的地方,她说,“他们可以逗人开心”。
先生们,让我们祈祷这点作用就足够了吧。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