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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9月12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风土人情百年未变,不单艺术家流连

多姆堡:画中小镇今安在?

○作者 [美] 弗雷达·穆恩 ○编译 森堡 《 青年参考 》( 2012年09月12日   42 版)

    多姆堡全景

    彼埃·蒙德里安

    作者下榻的西霍夫城堡旅社

    荷兰西部滨海小镇多姆堡,是画坛巨匠蒙德里安的发迹之地。除了艺术工作者来此寻找灵感,这里百年不变的风土人情,也让王公贵族和普通游人各取所需。

    小镇里走出绘画大师

    “今天,矗立在大浴室(Bath Pavilion)旁,朝右边探探头,景色与百年前别无二致。”说这话时,弗兰西斯卡·范沃顿用手指划过油画《多姆堡的海滩与五个支墩》中翻涌的碎浪。范沃顿是历史学家,同时也是多姆堡镇的马克·塔克·范波特利艺术博物馆的馆长。当然,要想重温彼埃·蒙德里安当年创作此画时的心绪,超凡的想象力想必也不能少。

    以郁金香、风车为标志的荷兰是个诗情画意的国度,孕育了近现代史上的不少艺术大家,蒙德里安作为其中之翘楚,曾长期在荷兰西部海滨写生,与阳光、海水、沙滩为伴,留下了许多抽象派名作。感谢上帝,尽管时光荏苒,这一带的风光基本保留了当年的模样。

    多姆堡与世无争地隐身于泽兰省的一角。放眼望去,树木摇曳生姿,和风吹皱碧波,沙滩上不时飘来孩子们的喧闹,间或有些泳客笨手笨脚地表演后空翻入水。大浴室威严地耸立在我身后,在医学不甚昌明的年代,海水与阳光被认为是净化身心、怯除邪恶的良药。

    从1908年开始,蒙德里安在多姆堡度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岁月。彼时的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画匠,一次在阿姆斯特丹看过让·图洛普(译注:早期印象派的代表人物)的展览后,36岁的他决定前往泽兰省寻找灵感。在那里,蒙德里安慢慢摒弃了原本中规中矩的风格,8年后转战巴黎时,他已经凭借对几何构型与色彩的娴熟运用名扬欧陆。

    风雨之夜“勇闯古堡”

    从阿姆斯特丹启程,在两小时的旅途中,火车驰过鹿特丹与哈勒姆(荷兰西部城市)郊外,沿途随处可见悠闲的牛群与星罗棋布的风车。在泽兰省省会米德尔堡出站,再乘一小段通勤巴士就能到达海边。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公交车司机居然不会讲英语,这在荷兰这个英语几乎被视作第二语言的国家绝对属于“超自然现象”。满头大汗的我试图向他解释自己打算在哪里下车,从后视镜里望去,却只能见到对方不住地眨眼和傻笑。

    悲剧终归还是发生了——我被丢在了乡村公路上,左边是牧场,右边是森林,天还下起雨来。我只能沮丧地拖着行李在崎岖的田间小径跋涉,一路搜寻西霍夫城堡的路标。后者始建于公元12世纪,在多姆堡镇外一英里,已被开发成背包客的落脚点。

    我预订的是标准双人间,每晚20欧元。对这种上了年头的老房子,我真的没有多高的期待。即便如此,城堡映入眼帘时,迪斯尼电影中的种种画面还是一股劲儿地涌入脑海。此刻,暴风雨愈加猛烈,天边飘来成片的黑云,裹挟着豆大的雨滴,恍若《幻想曲》(译注:迪斯尼经典作品,1940年上映)里的黑翼神降临。随着距离拉近,城堡又散发出些许诡异的气息——巨石筑就的门廊被墨色的护城河环绕,圆柱形高塔从周遭的树林中直插云霄。这真的是旅馆?跨过石桥,穿过木栅栏,我稍微定定神,才叩响了门铃。

    古堡内外,两个世界。西霍夫城堡里的陈设,与世界其他地方的酒店倒是没什么两样。惟一需要留神的是那些低矮的拱廊与狭窄的楼梯,冒失的住客很容易同送餐的服务员撞个满怀。所以那天下午,我索性泡在酒吧里不动,与调酒师米奇·帕瓦斯特东拉西扯。帕瓦斯特也是位兼职艺术家,曾在鹿特丹深造,却选择回到多姆堡创作。次日清晨,当黑暗散去、白云重又浮上天幕,我明白了是什么让他回来的。是阳光!兼具神话与科学色彩的阳光。

    骑车寻觅巨匠的幻影

    我到小镇前一周,帕瓦斯特曾在范波特利博物馆举办个人作品展,可惜无缘得见,不过,他仍然建议我顺道拜访一下那里。用过简单的早餐,我没费太大力气就在一条人行道尽头找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幢规整的木制建筑,号称让·图洛普画室的复制品。蒙德里安是幸运的,他离开多姆堡5年后,原画室为风暴所毁,导致多姆堡的艺术中心地位旁落。

    馆长范沃顿接待了我,谈及泽兰的魅力时,她引用了图洛普1908年写给朋友的书信:“这里的静谧无法用言语表达,你的内在美让你如此充实,你外在的阳光能同秋天的色彩一较高下……”也正是在多姆堡,通神论者蒙德里安开始为画作注入灵性,在水平与垂直间寻找“和谐”的理念。“水平是雌性,垂直是雄性,”范沃顿解释,“类似的人格化概念,你在环绕着小镇的大自然里能够随处发现;如果说大海是雌性,那灯塔便代表雄性。”

    在多姆堡度过的8年里,蒙德里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大海、灯塔、建筑,画风逐渐转变,慢慢步入抽象画派的殿堂。他的早期画作如镇上的中世纪教堂,展现的多为被写实风景包围的人造物,倾向于运用自然主义色调。但后来,他对相同对象的描绘则完全改观:教堂被给予近距离特写,突出为一抹品红,背景则是一片绿色的天空。

    如今,慕名而来的除了艺术圈内的行家,更多的是我这样的业余爱好者。手持地图,跨上“巡洋舰”牌山地自行车,游走于四通八达的石板路上,我的目光扫过瓦房顶和水仙黄色的百叶窗,寻觅着蒙德里安在小镇上残留的幻影。画家之所以选择多姆堡作为隐居之地,与它百年不变的风土人情有关,也缘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莱茵河、默兹河、斯凯尔特河在这里交汇,随后投入北大西洋的怀抱;得益于曾入选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世界新七大奇迹”名录的“三角洲工程”,小镇的安宁在世界大战期间未曾动摇。

    平民与贵族各得其乐

    虽然人口稀疏,多姆堡并非穷乡僻壤。在蒙德里安来此修炼前,它已成为欧洲各国皇室的疗养胜地。19世纪80年代中期,“西式按摩之父”约翰·麦兹格在这里建立了私人诊所,大力提倡达官贵人们下海沐浴。那时,这项活动刚从外国传入,多亏了“金手指大夫”麦兹格的名气,它才迅速流行起来,并逐渐平民化。如今,广阔的褐色沙滩上依次排列着色彩斑斓的小木屋与出租太阳伞、躺椅的棚户,每年吸引着大量度假者前来避暑,他们会花上一整天在海滩上掘洞、垒沙丘、晒日光浴……许多人来自临近的德国。

    2004年,在废弃多年后,大浴室也被修葺一新,摇身一变成为巴德帕维伦(Badpaviljoen)餐馆。当暮色笼罩大西洋,黑云又开始蠢蠢欲动,海鸟惊飞,游人忙不迭地披上雨衣时,我却安坐在露台上,沐浴着橘黄色的灯光,在一曲爵士乐版本的《Don’t Speak》(译注:美国乐队No Doubt名曲)伴奏下,慢悠悠地品味着蛤蚌、螃蟹、牡蛎的鲜香。

    酒足饭饱后,我跨上“巡洋舰”,沿着平缓的坡道盘旋而下。途经一条坐着就能俯瞰北海的长凳,余光瞥见那上面涂着红蓝交织的矩形方块,兴许又是源自蒙德里安的某幅杰作?再下一个拐角,迎接我的换成了一尊Nehalennia女神铜雕;公元纪年之初,她曾是当地人崇拜的偶像,护佑水手安全抵达大洋彼方。此刻,我身下的自行车不也像一叶扁舟那样,慢慢徜徉在诗与画的海洋中吗?想到这里,我停下来朝沉默的女神点头致敬,才跨上车朝镇外的城堡返航。

    【小资料】

    蒙德里安简介

    彼埃·蒙德里安(1872~1944)生于荷兰阿姆尔弗特,晚年移居纽约。他以几何图形为绘画的基本元素,被誉为几何抽象画派的宗师,对后世的建筑、工艺和设计影响极大,代表作包括《水平的树》(1911)、《红、蓝、黄构图》(1930)、《构图第十号》(1942)、《百老汇爵士乐》(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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