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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赢得最多的奥运奖牌？欧洲。谁是世界上最大经济体？还是欧洲。多数人到哪里度假？当然是欧洲。在很多权力标准方面，欧盟与美国和中国堪称全球三强。但在今天，你对北京、华盛顿或任何其他国家的官员这样说，他们可能会哈哈大笑。随着欧洲领导人跌跌撞撞，进入另一轮危机峰会，这个潜在的超级强权，被广泛视为发达世界的病夫。
为什么？欧元区的设计缺陷，导致欧洲的衰退比美国还严重，若欧元区崩溃，整个世界经济都将受拖累。但为什么欧洲人没有展现政治意愿，通过结成更紧密的财政和政治联盟，来拯救欧元呢？
最近，笔者在《外交》杂志上撰文称，上世纪50年代以来欧洲一体化的五大动力，如今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已是强弩之末。
其一，对战争的个人记忆和“永不再发生”的信念，激励着1945年后的三代欧洲人。但是，如今经历过二战的最后一代人逐渐去世，对战争的集体记忆弱化了。
其二，苏联威胁曾是冷战时促使西欧团结的强大动因。在整个冷战时期，美国一直是欧洲一体化的积极支持者。现在不同了。普京毕竟不是斯大林。美国也有其他更要紧的事。
其三，直至上世纪90年代，欧洲一体化的引擎是联邦德国，而法国发挥主导作用。德国人抱着在欧洲大家庭里，恢复自身名誉的强烈理想主义愿望——这样做有着现实的国家利益。只有取得邻国和国际伙伴信任，德国人才能取得统一。现在，这个国家目标已实现，欧洲理想主义随着战时几代人的过世而淡化。现在，德国对欧洲不再有求必应。
其四，曾对欧盟着迷的东欧国家，如今失去了往日热情。波兰还是欧盟的最有力支持者之一，但匈牙利和捷克共和国现在属于最怀疑、最爱吵的成员国。
最后，有一种普遍的看法认为，“欧洲”将意味着所有欧洲人的生活标准和社会保障的提高。但这种期望遭到债务累积、人口老龄化、全球竞争和欧元危机的重创。今天希腊和西班牙的年轻人，很难看到那些好处。
不过，即便在对欧洲最怀疑的国家，仍有一种基本观点，即认为最好建立一个有着5亿消费者的单一市场。这正是欧洲一体化的新依据。
21世纪将是大国林立的世纪：有颓唐的老牌大国如美国和俄罗斯，也有雄心勃勃的新兴大国如中国、印度、巴西和南非。即便不接受最悲观的欧洲衰落论，你也会承认欧洲不太可能长期保持世界最大经济体的地位。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即便德国都只能算中小国家。
在巨人的世界里，你最好自身就是巨人。中国与欧盟贸易谈判就是对等的，而中国与法国就是不对等的。
19世纪，一名热切的德国殖民主义者，给默克尔的前任俾斯麦展示一张非洲地图。这位铁血总理看不起遥远殖民地的战略价值，回答称他唯一看重的地图是在欧洲：“法国在左，俄罗斯在右，我们处于中间——这是我的非洲地图。”
今天的欧洲人需要改一改俾斯麦的名言，宣布：“中国、印度和俄罗斯在右，美国和巴西在左——这是我们的欧洲地图。”
□美国《华盛顿邮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