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8月,堪称印度总理辛格的“焦头烂额”月。“适度腐败”风波尚未平息,“煤炭门”事件又来袭,不仅导致了议会罢会、反对党发难,还引发了民众大规模的示威抗议。
连一向坚持“清者自清”的辛格,8月27日都不得不跳出来反驳怀疑人士的责难,并摆出一副不得已的姿态,细数政府的苦衷。
“煤炭门”又一次点燃印度人怒火
8月17日,印度审计部门发布的一份报告掀起了轩然大波。
报告揭露出,印度的地方政府从2004年开始,不经标准的招投标程序,将煤矿以低价出卖给私人企业。审计部门估计,贱卖煤矿给印度国库带来的经济损失高达330亿美元。此外,报告中还提及“未经竞标获得机场开发经营权和电力设施建设合同”等问题。
2004年正是辛格开始首任总理任期并兼管煤炭事务的时间。印度的审计部门宣称,将进一步调查贱卖煤矿操作中是否有个人受贿或进行权力寻租的行为。
这不但让辛格“清廉先生”的美名变得苍白,也让国大党的命运在印度即将到来的地方邦选举中变得扑朔迷离。
8月26日,愤怒的印度民众在总理官邸前对政府贱卖国家资源的做法进行了抗议,并要求辛格引咎辞职。
当天,警察设置了路障,并对试图穿越路障的人群动用了催泪瓦斯和高压水枪,甚至还逮捕了部分民众,这让之前已被“官员可适度腐败”言论惹怒了的印度百姓,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党派争端导致议会瘫痪
更为要命的是,堂堂的印度议会,竟然从8月21日以来就一直处于瘫痪状态。只要议会一开会,反对党的议员们就高举标语,大喊反对国大党和总理辛格的口号,使议会无法正常工作。
27日,辛格试图发表讲话,对政府在“煤炭门”事件中的行为做出解释,但人民院(议会下院)被嘘声和“辛格下台”的口号包围,台下的人根本听不到辛格在说什么。
从23日起,人民院院长库马尔就一直号召各党派“以会谈方式结束僵局,恢复议会运行”,但始终没得到积极回应。印度最大的反对党人民党宣称,将维持议会的“停摆”状态,直到辛格下台。
辛格随后在政府网站和“推特”上公布了他在议会发表的辩护演说,声称政府没做错任何事,备受指责的“私人公司经营煤炭模式”从1993年开始就已存在。他还说,政府试图推行公开招标的煤炭许可证发放方式,但受到地方邦的既得利益者的抵制。辛格还指责说,这些煤炭资源丰富的地方邦,正是反对党执政的地区。
虽然在野党人民党和执政党国大党在“谁应承担更多责任”这一问题上互相指责,示威的民众却毫不客气地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立场。
印度著名的反腐斗士哈扎尔就表示,(国大党主导下的)议会及人民党对目前一系列贪污腐败案,都难咎其责。“议会与人民党狼狈为奸,掠夺了原本属于民众的福祉”,反腐人士在人群中如此声讨。而26日示威活动的目标,不仅有总理官邸,还有人民党主席加德卡里的寓所。
印度公务员系统不是分赃系统
印度近年的很多游行示威,如瑜伽大师兰德夫的绝食活动、安纳·哈扎尔的非暴力示威,都是冲着日益肆虐的贪腐问题去的。
从两年前英联邦运动会组委会的天价采购丑闻(当时采购的卫生纸每卷高达68.2美元,高出市价169倍);到电信部通过非法拍卖3G手机频率谋利,前电信部长拉贾被捕;再到本月9日印度北方邦住宅与建设部长亚达夫的大胆言论“只要勤恳工作,适当捞点是可以的”,印度民众对政府的贪腐行径,已经“零容忍”。
《纽约时报》撰文调侃称,印度政治家最大的优点是:让普通人感到自己更高尚。而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近期的调查显示,印度官方的腐败数额已高达数十亿美元,且已威胁至国内经济增长。
在去年反贪斗士哈扎尔的两次绝食活动期间,印度的电视收视率超高,《纽约时报》认为,这说明有良知的中产阶级已经“站起来”,反对政治贪污了。
两周前,为平息亚达夫的“适度腐败论”在国民中引发的巨大骚动,印度公务员系统推出了“诚信准则”,核心内容是辛格总理的首席秘书查特吉提出的“三不”要求:不寻求额外帮助、不支持不合法的决策、不利用职务之便谋私。他表示,印度公务员系统不是分赃系统,公务员拥有权力,同时也要面对诱惑。
然而,“诚信准则”能否真的遏制印度的贪腐?《纽约时报》将印度与贪污的关系比做婚姻,称两者间有着深远且复杂的关系。印度的经济体制与贪污腐败、偷税漏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中产阶级是利益既得者,大多数印度人也都会行贿。
数月后,印度一些邦将举行选举,而2014年大选也日渐临近。在此情形下,印度的在野党势必会揪住贪腐丑闻不放,由此带来的印度国内政治斗争的白热化,恐将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