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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无数作家和漫画家的协作与传承，是美国头号超级英雄多年来长盛不衰的奥秘所在。
“超人！”在匪帮的枪口下，我们的女主角露易丝·莱恩惊呼。“没错！”那个从天而降的强壮男人回应，“我仍然是勇敢的拯救者。”他还扮了个鬼脸，露出两个酒窝。这是《超人》漫画第二部中的经典场景，74年来，这位超级英雄一直不知疲倦地披着斗篷飞向前方。
如今，多产作家拉里·泰以这部引人入胜的同名著作，向我们展现了超人成长历程中某些鲜为人知的故事。用现代读者的眼光看，这个角色的创造者——杰里·西格尔（负责文字）和乔·舒斯特（负责画图）堪称“极客”的老祖宗，他们都是犹太移民的后代，同情弱者，贫穷而热血沸腾，渴望像真正的男子汉那样活得精彩。两人用日复一日的时光，描摹着心目中完美的英雄形象，起初的尝试大多是失败的，但经验由此越积越多。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夏夜，神谕般的灵感突然降临，所有元素瞬间融合在一起，19岁的西格尔发疯似地在浴室中涂抹，描绘出遥远的氪星，女主角莱恩，最后是文质彬彬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4年后的1938年6月，历经无数次碰壁，两个大男孩的第一本超人漫画发行了。评论家格兰特·莫里森曾在自己的著作中，把该书的封面比作“1万年前隧道石壁上等待考古学家发现的壁画”——超人站得笔直，把一辆汽车高举过头顶；前方，一个歹徒没命地奔逃。这一幕传递的信息是何等直观明了：他全身上下充满愤怒的力量，是正义代言人。
滑稽的是，这个伟大的英雄形象，最初的版权转让费不过130美元。泰以漫画杂志编辑般的夸张语气，称此举和“1626年，西印度公司以24块钱从美洲土著手中买下曼哈顿有得一拼”。在去年的《超级众神》一书里，莫里森的观点更冷静：“超人的诞生具有偶然性……我怀疑，西格尔和舒斯特原本是打算创造其他的、更出色的人物形象。”
无论如何，我们的超级英雄从此起飞了——严格来说不能叫飞，初出茅庐的他只是让风托着斗篷，一跳跨过1/8英里的距离。很快，他出现在更多漫画家笔下，凭借神奇的事迹扩大着影响力。在这方面，泰非常擅长于用活泼的文笔渲染超人的能力：“他百万分贝的吼声威力强大，足以摧垮一幢大楼，如果这幢大楼倒在他身上会怎样？至多像挠痒痒。他的嗅觉超级敏锐，打字快如闪电。他的注视足以催眠一个印地安部落的所有成员。他能与美人鱼交谈，能轻松打败西洋跳棋冠军。他是反压迫的斗士，专门惩治恶人……”
然而，超人也是孤独的，是孤独的人间之神。在已经毁灭的故乡，他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只是因为“地球的引力小了一点”，才让他看上去有了神力。女主角露易丝深爱着所向无敌的超人，却看不起貌似木讷的克拉克·肯特。有谁会同时喜欢他俩呢？超人的德行近似基督，胸中却深怀作为灾难幸存者的苦闷与愧疚。据泰所写，超人似乎还拥有犹太血统，“以‘man（人）’结尾的名字属于犹太民族，同时也可能是超级英雄，或两者兼而有之。”
超人的成长，同样不是少数人的功劳，而是无数性情各异、甚至有点怪癖的天才薪火相传的结果。1966年，漫画编辑莫特·维辛格解雇了一位受人尊敬的插画师，粗鲁地斥责后者：“难道你要在肚子上挨一脚才知道自己不再重要？”但也正是在维辛格的时代，超人变得才智非凡，泰写道：“威辛格重构了一个小宇宙，它有着全新的法则。”
本书写超人题材电影的内容不多，但也有令人浮想联翩的细节。譬如，乔治·里夫斯对饰演首位上电视的超人不是很感冒，在向露易丝的扮演者介绍自己时，说：“宝贝，我觉得这个桶已经见底了。”事实证明他错了，虽然超人明年就75岁了，他的“桶”依然是无底的。他始终是那样坚强有力，穿着那套红蓝紧身衣，托举着人们的梦想自由翱翔。
□美国《纽约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