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美国联邦和本地执法人员最近挥舞着武器和搜查令,突袭唐人街的一座6层商务楼。他们逮捕了7个人,并将此行动称为对“犯罪老巢”的一次打击。
一位高级移民官员宣称,这座位于东百老汇大街35-37号的建筑与华人犯罪团伙有关,它是近年来纽约市破获的最大非法赌博经营场所之一。曼哈顿地区检察官说,前两次的突击检查发现了类似不法行为。联邦检察官已起诉,要求没收该大楼。
但是,关于楼里到底从事的是什么活动,自逮捕发生的5月21日以来,通过对楼内多人的采访,包括遭逮捕的数人,得出的观点却不尽相同。工人和顾客口中的这座大楼,不是一个地下赌场,而是一个容纳平常生意和联谊会的场所,用来满足来自中国福建省移民劳工和退休人员的需求。他们说,所谓赌博,只是一些气氛友好、小笔赌注的麻将和纸牌游戏罢了。
突击检查后,控方提起的赌博诉讼相对较轻,似乎为他们的说法提供了支持。被告都是中老年移民,面临的只是轻罪指控。其中是一位78岁老妇人,她在大楼3层管理着一家福建妇女联谊会。
控辩双方对东百老汇大街35-37号的描述相互矛盾,反映出移民聚居区的生活规范,有时与更大范围内的社会规范有冲突。在华人文化里,随性的赌博既平常又被普遍认可,而且中国城的移民一般都认为聚集到联谊会试试手气没什么不妥。“这就是他们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 大楼承租人倪际雄说。
人们常在餐厅和工厂的长时间工作后来到同乡会,打发自己数小时的空隙时间。除了一些同乡会,大楼租客还包括一家中式糕点店,和一些贩售通向城外赌场巴士票的商店。 楼里还有一家可以汇钱回中国的西联汇款特许经营店,一些移民律师、一些会计以及一个华人媒婆。
第6层亭江康满联谊会59岁的经理郑健(音)说,执法人员到来时,约有6个人在联谊会的小办公室里打麻将。他是其中惟一被捕的人员。他说很可能是因为他有房间钥匙。检控方以两项轻罪起诉郑健:“二级怂恿赌博罪”和“二级持有赌博器具罪”。
警察从一个保险箱里查抄了1290美元,从房间里的人身上搜到了几百美元,还罚没了两台自动麻将桌、一些招贴画、牌和扑克筹码。“通常,我们就是围坐一圈看电视。”郑健说。
尽管如此,执法部门还是说,所谓“赌博不过是友好小游戏”的说法与事实不符。他们说,大楼接近一半的部分被用来非法赌博,而且数万美元不分昼夜地在此转手。
亨特学院亚裔美国人研究和城市事务学教授邝治中说,鉴于官员还没能提供证据表明大笔资金用于赌博,或是牵涉到有组织犯罪,“我想说的是,看看,这事儿小题大作了吧?”
吸引执法部门到这座大楼的另一个原因,是华人聚居区地下经济的另一行业:非法行医。
纽约司法局长在一项声明中说,67岁的邱家希和他38岁的儿子邱露晖“给病人注射未知物质并交给他们不明药丸”,他们“将毫无疑心的病人骗进办公室,置自身贪婪于受害者的健康与安全之上。”
邱氏父子因“无照行医”被起诉,这项重罪面临最高4年的刑期。
在突击检查后进行的一次访谈中,邱露晖承认,他们这对来自福建的父子都没有纽约州的行医执照。但是,他说他在中国和新泽西州学过针灸及传统中医,而父亲也在中国受过训练。
邱露晖说,他们给贫穷移民提供低廉医疗服务,尤其是那些面临语言障碍的人。“来找我们看病是他们惟一的选择。”他说。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