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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5月0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处决一名犯人平均要花3亿美元,审判过程耗时十多年

美国加州欲公投决定死刑存废

○本报特约撰稿 张咏 《 青年参考 》( 2012年05月09日   20 版)

    注射死刑是美国最常见的处决方式

    支持废除死刑者算了一笔账,假如加州废除死刑,那么在今后三年内就能省下1亿美元。这样的说法并非狮子大开口。据《洛杉矶时报》报道,自从加州于1978年恢复死刑以来,总共处决了13名罪犯,并为此“破费”纳税人40亿美元的资金,相当于平均为每个死刑犯花费3.08亿美元。

    目前在发达国家中,美国是除日本外唯一保留死刑的国家。这项法律政策一向受到来自其他发达国家的强烈抨击,即便在美国国内,关于是否保留死刑的争论始终持续不断,而美国各地方政府在这方面的态度也不尽一致,有一部分州已经通过立法形式宣布废除死刑。

    日前,加利福尼亚州政府也宣布将在今年11月,就是否废除死刑举行全民公投。作为时下美国经济最发达且人口最多的州,加州对于死刑的态度受到全美广泛关注,被认为将会对尚未做出决定的30余个州产生不小的影响。

    将在大选日举行全民公决

    据美联社报道,4月底,美国加州州务卿黛博拉·鲍恩宣布,由于支持废除死刑一方已获得了法律所规定的至少504760个有效签名,所以该州政府将会在今年11月总统选举日当天,就是否废除死刑进行全民投票表决。

    这项待决的法案被称为《加利福尼亚州节俭、责任感与全面实施法案》,一旦获得通过,加州将成为美国第18个废除死刑的州,该州已被列入死刑名单的725名犯人将被改判终身监禁且不得假释,一辈子待在监狱内从事各种劳动,而终身监禁且不得假释也就成了加州法官所能判决犯人的最高刑罚。

    此前,美国康涅狄格州已于4月25日宣布正式废除死刑。在过去的5年内,新泽西州、新墨西哥州、伊利诺伊州和纽约州相继废止死刑,俄勒冈州则宣布暂停死刑。目前,美国废除死刑的17个州绝大部分位于该国北方,特别是五大湖沿岸地带。

    眼下全美在押死刑犯总数为3199人,各州中排在前五名的依次为加利福尼亚州725人,佛罗里达州402人,得克萨斯州312人,宾夕法尼亚州211人,亚拉巴马州202人。而在过去几年中执行死刑最多的一直是得克萨斯州,其次是亚拉巴马州和俄亥俄州。

    昂贵的刑罚:处决13人,花了3亿美元

    虽然很多法律界人士和社会团体都以死刑过于残忍、侵犯人权为理由,要求废除死刑。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加州此番谋求废除死刑制度,其主要原因是为节约开支。由于死刑的执行成本居高不下,令身处金融危机泥潭难以自拔的“黄金州”感到难以为继。

    美联社在报道中指出,在美国,完成死刑的相关费用可能会比将罪犯关上一辈子花的钱多10倍。繁复冗长的上诉程序可能拖上几年甚至十几年,而且多半还得靠州政府聘请律师替死囚辩护。死囚牢房和死刑处决室的守卫,也是州预算的一部分。

    法案支持者们表示,一旦废除死刑,加州政府就不再需要花钱雇佣大批从事与死刑有关工作的检察官和辩护律师了。与此同时,位于加州、全美范围内规模最大的死囚监狱圣昆丁监狱也能得以关闭,这些举措可以为当地节省巨额资金。而这些钱完全可以用于侦破那些悬而未决的大案。

    支持者算了一笔账,假如废除死刑法案真能通过的话,那么在今后三年内就能省下1亿美元。这样的说法并非狮子大开口。据《洛杉矶时报》报道,自加州于1978年恢复死刑以来,总共处决了13名罪犯,加州政府为此不得不“破费”纳税人高达40亿美元的资金,这相当于在每个死刑犯身上平均花费3.08亿美元,难怪该报会惊呼,死刑实在是一项太过昂贵的刑罚!

    2009年时,一位联邦高级法官所做的调查也显示,加州为维持现行死刑判决体系和专门关押死囚的监狱,每年都要投入1.84亿美元。支持废除死刑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曾公开表示,就这么几个死刑犯居然花掉纳税人如此多的钱,这足以说明现行死刑判决体系纯属无甚作用的烧钱工具,在目前较为困难的经济形势下,的确有必要通过废除死刑来降低司法体系的运行成本。

    死刑犯靠不断上诉延长生命

    不过,反对者一方则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曾任加州萨克拉门托市地方检察官的麦格雷戈·斯科特就表示,死刑执行耗资巨大的原因并非缘于法律本身所存在的问题,而是由于那些辩护律师们“总是很草率且没完没了地提出上诉”,以至于案子久拖不决。

    从美国死刑判决的具体执行情况来看,的确有不少死刑犯就是通过不停地上诉来延长生命的。比如去年9月21日被执行死刑的特洛伊·戴维斯,就曾经进行过长达20年的上诉,直到行刑那天,他还在向法院申诉,“我是无辜的”。

    1989年的一天晚上,当时只有20岁的戴维斯和朋友参加完聚会后,在一家快餐店的停车场内与一名露宿者发生口角,快餐店兼职保安马克·马克菲尔闻声赶来。马克菲尔的正式职业是一名警察。当他上前制止时,突然有人朝他的脸部开枪,马克菲尔应声倒地。行凶者又走近倒在血泊中的马克菲尔,近距离向他胸口补了一枪,子弹穿过他的心脏。27岁的马克菲尔当场死亡。

    后来警方指控戴维斯犯有谋杀罪,1991年8月,法官根据现场环境证据、弹道专家的测试以及目击者提供的证词,判处戴维斯死刑。然而,戴维斯一直否认自己杀过人。他在后来的20年里以各种理由不断上诉,诸如法庭受舆论左右、陪审团涉嫌种族歧视、使用电椅处决过于残忍等,虽然最后他依旧被判有罪,但死刑却因不断重审而被一拖再拖。

    戴维斯案也凸显了美国法律的某些特点,那就是死刑的执行程序异常复杂,即使法庭判处死刑,也不会立即执行。在没有废除死刑的州,就算死囚不上诉,案件也会自动上诉到州最高法院。州法院的裁决决定最终执行,囚犯也并非必死无疑,他还能通过上诉、申请联邦最高法院调卷复核、申请人身保护令,以及向特赦委员会申请赦免等法律手段延迟死刑执行。

    上世纪80年代时,美国死刑从判决到执行的平均时间为8~9年,现在更是拖延到了十几年,甚至是20余年。前洛杉矶县地区检察官吉尔·加赛蒂就曾表示:“我认为现行死刑制度毫无效力可言,大多数死囚并不会真正被处决,而是因为上诉时间拖得太久,最后老死在了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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