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的一些社会不满,可以归结于一种叫“哲学盲”的东西。
2008年,巴西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要求每一所中学必须讲授哲学。现在,巴西900万青少年每周至少学习两个小时哲学。一些课程显然都是有关哲学的基础知识,比如从柏拉图开始的哲学史。还有的讲解哲学概念如正义的本质,或伦理问题:为什么我们会认为某事对或错?许多巴西人都是奴隶或奴隶主的后裔。所以,他们可能会被问到,为什么奴隶制会有拥护者,甚至其中不乏善良人士,为什么奴隶制现在遭到谴责。
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如果曾经获得认可的东西,现在已不再有拥护者,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对善的理解,是与经济和社会的变化相一致的?有没有一些事情总是正确的,而有些事情总是错误的?如果这样,为什么以前烧死女巫和异教徒被认为是对的?
或许我们应该向巴西人学习。或许哲学也应该成为我们学校的必修课。去年骚乱之后,许多人谈到了年轻人,不客气地称他们是“野兽般的青年”,客气一点的说他们属于“非社会化的年轻人”。首相卡梅伦在野时曾谈到我们“破败的社会”,虽然他主要指的是家庭破裂和救济无工作人士产生的种种问题。但显然,至少我们的一些社会不满,可以归结于一种叫“哲学盲”的东西。
一些人可能会想,年轻人学算术或阅读都够吃力了,要求他们参与哲学讨论简直荒谬。但是,认为他们不可能对道德哲学问题产生兴趣的看法则更荒谬。孩子从小就会有强烈公正感,或至少会有不公正感。要求青少年参与讨论对与错、公正与不公正、正义本质、为什么遵守法律,以及在什么情况下违反某些特定法律可能是对的,其实是向他们展示连最无知的人都会受到自然吸引的东西。
“为什么法律针对我们?”英国《乞丐歌剧》中的拦路强盗麦克西斯提出这个问题,“我们难道比其他人更不诚实?”问得好,因为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
哲学重在提出问题,而不是给出答案。它会使人思考先前不假思索就接受的东西。年轻人追问他们是谁、社会是什么。所以,比起那些已有成见的成年人来说,哲学更能吸引这些年轻人。讨论对与错的问题,是学会区分两者的一种途径。质疑我们为何应遵守法律,会激发对没有法律世界的深思。接下来一步,是思考当道德法则与犯罪国家如纳粹德国的法律相冲突时的个人责任。
为什么我们相信自己所做的,我们的信念站得住脚吗?所有这类问题都可以吸引年轻人,引导他们思考自己以及成长于其中的世界。所以,我们不妨效仿巴西人,规定学校每周必须讲授几个小时的哲学。这可能有助于修复我们破败的社会,培养有学识、负责任的公民。
□英国《每日电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