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要使命”一章,中国被明确列为美国军事行动可能针对的目标。
■尽管报告强调亚太的重要性上升,但反恐任务的优先级并未显著下降。
华盛顿时间1月5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罕见地亲赴五角大楼。在向国防部长帕内塔、参联会主席邓普西等军方高官致意后,他走上讲台,公布了由其亲自参与修改并定夺的2012年版防务战略指南。该指南首先对亚太、中东、欧洲、非洲及拉美地区的安全形势进行了综合评估,在此基础上明确了美国武装力量的“10大使命”,要求打造符合2020年标准的联合部队。该报告之所以引人注目,主要是因为它在明确宣告将继续确保美国“军事超强”地位的同时,对亚太地区尤其是中国的挑战加以重点防范。
中国获“重视”在意料中
正如观察人士早先预测的那样,“中国”成为这份报告的关键词。在评估全球战略格局时,它开门见山地表明,“中国在亚太的崛起给美国经济和安全等许多方面产生潜在影响”,称两国在维护东亚的和平与稳定、建立合作性双边关系方面有很强的共同利益。但是,“为避免在该地区造成摩擦,中国的军力增长和军事意图必须更加透明和清晰”。
在“主要使命”一章,中国则被明确列为美国军事行动可能针对的目标。“中国和伊朗这样的国家将继续追求不对称手段,以反制美国的武力投射能力”。比如,中国和伊朗发展的“反介入和区域拒阻等非对称能力”,包括网络战、巡航和弹道导弹、先进的防空系统、水雷以及其他复杂的武器系统,被视为对美国的军力投射能力产生重大挑战。
报告据此认为,美军必须集海、陆、空军及海军陆战队的资源为一体,以求突破中国、伊朗等“阻止美国进入南海、波斯湾及其他战略地区的任何行动”;加强航母、战斗机以及对海军陆战队的支援,以海空军为核心增强军力;积极防范中国攻击美国航空母舰的企图,对其通过弹道导弹、潜艇、隐形战机实施的“区域拒阻”和“反介入”战略做出有效回应。
新防务战略指南如此明确地把中国定位为假想敌,丝毫不让人感觉意外。正如《华盛顿邮报》在报道中所言,中国本身的规模决定了美国会对它感到紧张。从小布什时代开始,美军便不断加强在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远程轰炸机、隐形战斗机、核潜艇、无人机在内的高技术兵器调动频繁。去年,白宫在东亚峰会上支持南海问题国际化,进而宣布将在澳洲驻扎海军陆战队,同时与印度、越南、菲律宾等积极互动,针对的目标不言自明。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报告强调亚太的重要性上升,但反恐任务的优先级并未显著下降。“美军10大使命”中的第一条就提到,“(美军将)继续打击基地组织,防止阿富汗重新沦为恐怖主义天堂,并对其他恐怖组织加强警戒。”
为“瘦身”开源节流
与外界估计有所不同的是,美国主流舆论并未借新版防务战略指南出台之际,过多渲染“中国威胁论”。相当一部分媒体将关注重点置于美军打造所谓“联合部队”的具体策略上,尝试使用以“瘦身”为代表的词汇解读五角大楼的意图。
分析指出,面对赤字和债务“双高”并像滚雪球般膨胀的局面,五角大楼今后10年内必须砍掉大约4870亿美元的开支。在伊拉克与阿富汗战事基本完结的前提下,从2015年开始,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规模将持续缩水,减幅可能为10%至15%。相比之下,海空力量受影响较小,特别是作为海空突击核心的航母舰队规模不会变,仍维持在11艘。
美国政府削减军费的意图,是否会与其加强亚太布局的构想冲突?媒体引用奥巴马在讲话中提到的“预算削减不能以损失关键地区为代价”作答。“我坚信,我也认为美国人民能够理解,我们可以保持美军的强大和国家安全,”他补充说,“因为我们的国防预算规模(在未来)仍将是最庞大的,大于排在美国之后10个国家国防预算的总和。”
力保超强优势不动摇
定期更新防务战略指南,是美国军方的一项例行公事。考虑到这份文件的性质,其并未就军事改革给出非常具体的指导性意见;换言之,美军今后如何求变,尚须结合每一年度国防预算案的内容结构加以解读。届时,国会山上下自然免不了就其中细节唇枪舌剑。眼下,立法部门已传出对政府的批评意见,众议院军事委员会的共和党人巴克·麦康恩把奥巴马的计划定性为“打着新战略的幌子,掩盖美国军队和国防开支的短缺,以及从全球撤退的失败”。
按照新战略的思路,美军今后将放弃“同时打赢两场战争”的原则,改为采取更灵活的“1+”模式,这一改变同样成为保守派质疑的焦点。就“1+”模式的实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解释说,它意味着美国参加并打赢第一场战争,同时设法扰乱另一个敌人的行动,从而为结束第一场战争赢得足够多的时间,然后再集结兵力进行第二场战争。简而言之,美军将在一场战争中发挥主要作用,在其他冲突热点地区发挥威慑作用。
不过,新版防务战略指南仍然信心十足地强调,“美国将维持武装部队的超强优势,将继续保持灵活、敏捷的武装力量,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紧急事态”。路透社就此分析称,这意味着美军将稳步裁减地面部队,裁汰欧洲驻军,并有可能削减核武器数量,更多地寻求盟国支持。至于无人机、隐形轰炸机、远程巡航导弹和网络战武器等新锐项目,考虑到其效费比突出且有利于发挥美军“非接触”作战的长处,今后获得的投资只会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