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佳彦是日本近十年来的第七位首相。“十年七相”的说法广为流传。包括欧美等在内的全球不少国家媒体也都因为日本政权更迭更趋频繁,将其政府视为低效、无能和不负责任的象征。
但这样的说法,未必各方都认同。例如韩国《朝鲜日报》文章所言,一个既未陷入内政对峙僵局又没有严重经济危机的国家,竟被国际舆论如此嘲讽,实属罕见。
作为一个长期盘踞世界经济实力第二位,如今也雄踞第三,且位列七个发达国家的唯一亚洲国家,日本政坛这种“十年七相”的尴尬局面的确让人跌破眼镜,也不由得人们自然而然地将日本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泡沫经济破灭后,迄今仍深陷长达20余年的经济低迷情景,与这一政治尴尬局面联系起来。加之日本国内民意对政坛持续的失望而对政党支持度也日益低迷,俯拾即是的抱怨和居高不下的自杀率,以及半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地震海啸,不知实际情形的人们,尤其是中国人,就很容易得出“十年七相”让日本情况很糟糕,甚至让日本人民很悲惨的判断。
然而,“十年七相”的政治软肋,真的让日本很糟糕、很悲惨吗?抛开其GDP增速等经济指标外,我们可以从其他一些数据或指标一窥端倪。
一、发达程度依然未减。
去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学者用福利指数来统计世界各国人民的生活质量,以美国为基准指数100,结果中国仅为5.3,而日本为91.5,香港为90。同样是一年前的统计数字显示,日本农业人口20年来下降一半,为260万,仅占日本人口的2%。这里面无疑有人口老龄化的因素,但仍能看出:在高失业率的背后,日本产业仍在升级,日本农民仍在继续涌向城市和第三产业。
2009年底,中国社科院《国际形势黄皮书》对11个国家的综合国力进行了分析评估,结果日本总排名仍然仅次于美国位居第二,除了领土与资源、人口这两项得分极低,军事力量较弱之外,日本在其他项目都位居前列,远远高于总排名位居第七的中国。2010年美国《新闻周刊》杂志全球“最好国家”排名,日本仍高居第9名,远远高于中国的第59名。此外,在国际上其他各种形形色色的指数排行榜上,包括透明国际的清廉指数,以及环境指数、医疗公平指数、税收负担指数等,日本近十年来也并未显著下滑,相反多数都得以保持甚至有所提升。
也就是说,“十年七相”虽然让日本在全球声名狼藉,但包括清廉指数等在内的公共治理水平指标等并未受到影响,日本民众的福利和生活质量虽无提升,但同样并无显著下滑,人均指标仍然雄踞世界发达国家前列!
二、公共治理总体良好。
日本内阁更迭频繁并非这十年,甚至也不是近20年才有的,而是自战后迄今的政治常态,甚至其战后经济腾飞过程中亦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日本有成熟稳定的宪政民主体制,包括普遍选举、司法独立、地方自治、官僚中立等,纵使“十年七相”导致政策延续性等方面稍差,但其政坛依然总体运转良好。
从另一角度看,日本“十年七相”固然并非好事,但政治人物一旦有哪怕极小的瑕疵(如原外相前原诚司仅因违规收了在日韩国人5万日元献金下台),都必须辞职下台以谢国民,一方面显示日本政坛政客之间相互监督之严密,另一方面也凸显其政治伦理素质和政治责任感不低!
“十年七相”确实让日本受了不少负面影响,更让其颜面扫地,却绝非是其经济长期低迷的主因,更没有让日本民众的福利与生活质量每况愈下,所以日本也绝没有如人们臆想中因此而变得很糟糕、很悲惨!
新加坡《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