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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9月21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少吃蔬果 得不偿失

比起农药残留,更糟的是营养不良

本报特约撰稿 徐澄 《 青年参考 》( 2011年09月21日   45 版)

    在近期召开的美国化学学会丹佛会议上,一位顶尖科学家的发言令人惊讶:价格不菲的有机水果蔬菜,不见得比农药灌溉出的蔬果“纯净”多少;如果因为害怕农药残留而少吃蔬果造成营养不良,更是得不偿失。

    有机蔬果支持者和一些环保主义者自然不会喜欢他的说法。

    “人们还不如去担心西兰花”

    “如果询问大众,‘是什么导致癌症?’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水果蔬菜上的残留农药。但这种健康信息其实是误传。”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儿童医院研究所资的深科学家布鲁斯·艾姆斯认为,真正的健康危险是糟糕的饮食结构。他指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即使是轻度的营养缺乏也会导致慢性健康问题。由于农产品价格日益攀升,低收入人群面临营养不良导致的健康危险最大。

    这种理论具有争议性,部分原因是人们日常摄入的多种化学物质对健康产生何种影响,至今还存在诸多未知数。近期一些研究探索了某些农药与儿童发育问题之间的关联,但食物中的农药残留是否真的对儿童发育产生了不良影响?监管机构有能力精确评估农药残留的健康风险吗?人们对这些问题至今仍然争论不休。

    但是大多数专家认为,即使消费者买不起有机食物,保证水果蔬菜的摄入量也是必不可少的。

    艾姆斯说:“环保主义者讨厌我,原因就是我说他们热捧且捍卫多年的理念其实是完全错误的。我认为农药有益环境,因为有了农药,人们才有办法从更少的土地上收获更多食物。而且,人们从食物中摄入的残留农药微乎其微,压根就不足以导致癌症。”

    艾姆斯的影响开始于上世纪70年代。如今广泛使于快速初筛化学致癌物的“艾姆斯实验”,正是令他当年一举成名的重大发明成果。最终,他开始越来越怀疑“食物农药残余危害健康之说”。

    任何植物都含有至少100种化学物质,其中包括植物用以自我保护的“天然杀虫剂”。这些化学物质占人类由食物摄入量的99%以上。多项研究结果表明,这些天然化学物质的致癌几率与人工合成的农药几乎没有区别。艾姆斯说:“人们吃西兰花的时候,摄入的化学物质与二恶英的原理是相同的,都会与人体内相同的受体结合。如果将两者的摄入总量进行比较,人们似乎应该更担心西兰花。这事绝对可信。”

    “忧虑源于分析化学技术的飞速发展——知道得越多,恐惧就越深”

    艾姆斯指出,多项啮齿动物实验发现,导致癌症所需的化学物质水平比美国有关农产品农药残留的最高限量还要高出N个数量级。由于伦理上的原因,相关实验禁止在人体上进行,因此谁也无法确切了解农药残留对健康影响的具体分级。然而,有关农药残留与人体健康的大量流行病学研究结果并没有表明“多吃普通农产品会导致癌症危险增加”。

    相反,艾姆斯认为普遍存在的营养缺乏问题更可能加速衰老进程,导致癌症等疾病,比如叶酸摄入不足与DNA受损(癌症的主因之一)之间就存在一定关联性。统计结果表情,大约10%的美国人和一半的低收入人群,叶酸摄入量不达标。

    根据艾姆斯的“营养分流理论”,在人体必需的30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中,任何一种摄入量过低时,人体就会为了生存需求而自动消耗蛋白质,以保证身体各项机能正常运转。长期这样“内耗”必然导致更严重的健康问题。

    美国内布斯拉加大学医学中心的病理学家塞缪尔·科恩对毒理学和致癌机理研究颇深,他说:“通常来讲,与过分关注食物中的少量农药污染问题相比,关注营养问题对健康更有益。任何一种化学物质都存在毒性,也都存在剂量大小的问题。食物上的农药残余量总体而言是微乎其微的。”将这一点无限放大,必然偏离事实,误导大众产生不必要的恐慌。科恩认为,导致消费者对残留农药忧心忡忡的部分原因,是分析化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与10年前相比,如今化学分析技术的精准度让科学家从食物和水体中看到的更多了,于是恐惧也就更深了。

    尽管如此,一些专家仍然呼吁对于农药残留问题必须慎之又慎。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毒理学家贝特茜·瓦滕伯格表示,单就食物中化学物质安全标准的制定过程,不仅涉及政策和技术问题,也涉及到化学、毒理学、营养学等多种科学。她认为,在人们通常接触的8万种左右的化学物质中,有涉及健康问题“案底”的化学物质估计不到100种。

    由于有大量不确定因素,食品安全监管机构在农药残留问题方面存在巨大的“安全漏洞”。但是,也同样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某些化学物质的限定水平是安全的。何况人们能在同一时间接触到的化学物质是如此众多,两种“清白”的化学物质碰到一起,很可能就变得不清白了。

    “想以人体实验来直观地证实某些化学物质导致癌症等健康问题,这是不现实的。作为普通食物消费者,人人都想吃下安全的东西,最好是一丁点儿农药残留都没有。”瓦滕伯格说,“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去冒这个险,除非毫无选择余地。”

    “不要因为过分担心而不敢吃,农药残留不一定是元凶”

    人们最关注的一类农药,是叫做“有机磷”的杀虫剂。它的原理是攻击昆虫的神经系统分子。不幸的是,人体内也存在类似的分子。

    由3个不同研究小组在近期完成的3项研究,不约而同地证实:孕期接触过高剂量有机磷杀虫剂的妇女,其孩子在7岁时的智力测试成绩相对较低。不过研究人员怀疑,带来健康风险的主要不是食物中的农药残留,而是家用喷雾杀虫剂,或者原因是居住在农田附近。然而由于上述3项研究都是靠检测血液和尿样完成的,因此没有办法确定这些妇女接触农药的主要来源。

    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流行病学家金·哈里觉得,很多人买不起昂贵的有机食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购买普通食物,这其实完全不算是个问题。只要保证将食物彻底清洗就可以了。“我们真正想强调的是,希望人们不要因为过分担心农药残留而不敢吃蔬果。初步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农药可能影响儿童发育,但是要真正回答这一问题,风险评估还不够。很多问题目前还没有答案呢。”哈里说。

    美国公共健康专家建议人们每天喝上2到6杯半的蔬果汁。

    美国Discovery探索频道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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