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关于作者：

    卡尔·马兰蒂斯毕业于耶鲁大学，随后入读牛津大学，获得著名的罗氏奖学金资助。此前，他曾以海军陆战队员身份参加越南战争并多次立功，先后获颁海军十字勋章和铜星勋章。去年4月，他推出的自传体小说《马特洪峰》（Matterhorn），一度雄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16周之久，被评论界拿来与《血海大进攻》、《细细的红线》等战争经典相提并论。

    “这位越南人民军战士格外与众不同，像一汪黑水，静静地倒在泥土和奄奄一息的草木之间。至今，我仍然清晰地记得他眼中闪现出的恐惧。”

    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以19世纪法国对俄罗斯的侵略为主线，海勒的《二十二条军规》描述了二战期间一个投弹手的超现实主义故事，路易斯·卜勒的《幸运之子》则刻画了一位失去双腿的越战老兵和他的后代。然而，并不是每一本写战争和军人的书，都可以像卡尔·马兰蒂斯的新著那样，全面解答“参加战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问题。  

    马兰蒂斯曾投身越战，在去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特洪峰》当中，他详细披露了自己当年亲眼目睹的残酷场面，得到很高评价。《参加战争是怎样的？》则是一本难得的非虚构类文学书，作者精心布局，对战争的真实面貌及其对人类心灵的冲击发表了独到的见解。在很大意义上，这本书对战争和人类的关系进行了心理学层面上的探讨。为此，马兰蒂斯不仅展现了自己的过去，更剖析了参战经历在后来数十年间给他带来的情绪障碍。

    这本书又不单单是一部回忆录，其中包含了很多哲学层面的深刻思考。退伍后，马兰蒂斯对战场上积累的大量档案进行了研究，并阅读了不少经典文艺作品。在书中，可以看到他引用《伊利亚特》、《牛袭库利》、《摩诃婆罗多》等名篇中有关战争的内容。

    “战争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让你一掷千金。”他还写道，打仗会使人的肾上腺素激增，不可避免地引起畸形的快乐。为了减轻战争造成的损害，他认为，军人们应当尽力让交战中的暴力变得有意义——精神上的，甚至文学上的意义。他赞成在训练中给战士们提供心理指导，但又强调，这绝不意味着强迫或诱惑年轻人参加战争。“你没必要逼着在意识和精神上都比较成熟的人去做什么，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真正应该追寻的东西。”

    书中最能引起读者兴趣的部分，莫过于马兰蒂斯对他在越南所见到的事物的回忆，读过《马特洪峰》的人对这些文字不会陌生。在《杀戮》一章中，他描述了在一座陡峭的山坡上激战时，跟一名敌军面对面的经历：“这位越南人民军战士格外与众不同，像一汪黑水，静静地倒在泥土和奄奄一息的草木之间。至今，我仍然清晰地记得他眼中闪现出的恐惧。”

    当然，如果你认为打仗仅仅与一时的勇气和荣誉有关，那就错了。本书对作者的战后生活，特别是他身体和心理状态的描绘同样入木三分。马兰蒂斯写道：“浑身上下满是热带皮肤病留下的伤疤……在越南，很多同伴患上痢疾，腹泻，或者是疟疾。有时接连数月得不到新鲜食物，每天都生活在各种警报中，睡觉不得安宁，这种环境让大家的激素水平剧增。被弹片烫伤或刺穿的地方疼痛刺骨……每天都有人发牢骚，只有做噩梦时才会少一点。”

    美国《华盛顿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