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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9月14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村民与动物进行“拉锯战”

那克勒斯山:南亚最后的净土

○作者 [英] 本·塔灵 ○编译 晨池 《 青年参考 》( 2011年09月14日   37 版)

    晨雾在山间飘荡

    穿过稻田,向那克勒斯山进发

    作者一家与二位老人合影

    由于交通不便加上长期的政治动荡,那克勒斯山低落的人气与其壮美的风景不成正比。然而,来过此地的游客绝对不会失望——作为斯里兰卡最富原生态风情的去处,这里被誉为整个南亚次大陆最后的净土。

    主人用歌声迎接来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看到主人的长相之前,我们就远远地听到了他抑扬顿挫的歌唱。大概是注意到来客中有3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位僧伽罗老爷爷口中的小曲突然换成了英语调子:“咩,咩,小黑羊,你身上有羊毛吗?是的先生,是的先生,有三大袋呢。”

    在其他几位村民的陪同下,我们穿过田地,在老爷爷的屋子前驻足。一个钟头前我们打探过这里,但主人不在,只好四处去找他。进得屋来,老人的眼睛闪烁着,依次同我们握手,另一位老奶奶在旁边垂手肃立。轮到爱尔莎时,主人忽然停了下来,这个小家伙今年才10岁,但已长得和他一样高。老人轻抚着女孩的满头金发,将它拂到她的耳后。

    这对老夫妻已携手走过半个世纪的岁月,他们身材不高却精神矍铄,真是天生一对。在接下来的4天里,他们将尽地主之谊。我们行程的始发地就是这栋位于拉特金达村的房子,二老在这里刚刚住满3年;目的地则是山上的瓦普拉姆拉村,他们曾在那儿经历过40年的风风雨雨,却在和野生动物的“拉锯战”中败退,不得不举家搬到山脚下。

    由于交通不便加上长期的政治动荡,那克勒斯山低落的人气与其壮美的风景不成正比。然而,来过此地的游客绝对不会失望——作为斯里兰卡最富原生态风情的去处,这里被誉为整个南亚次大陆最后的净土,居民们也保持着几个世纪前的生活方式。漫步于山间,除了不时出现的太阳能电池板颇为显眼外,很难再找到现代科技渗入的痕迹。

    我们对斯里兰卡内陆地区的考察将持续一个月,那克勒斯山是最重要的一站。随行的3位小姑娘——14岁的莫利、12岁的伊芙和爱尔莎显得有些焦虑:“我们不会讲当地语言,怎么同村民交谈呢?”,“假如我摔了一跤,把腿弄折了(方圆几十里没有医院)怎么办?”,“蜘蛛太可怕了,我才不待在那里呢!”她们的诉苦让大人们相视而笑。

    山路上请勿“乱看”

    拉特金达离喧嚣的康提市有5小时车程。从康提出发,我们先是一路向北,然后折向东,途经拉托塔镇,在这里稍作休整,顺便吃些萨莫萨三角饺与“孟买杂拌”(编者注:均为南亚次大陆较常见的食物)充饥。接下来,道路开始像发夹一样弯弯曲曲,车子被一望无际的茶园和玛拉树包围,直到穿过巴塔-安度瓦山口——那克勒斯山的北大门。在村口下车时,司机从野茶树上摘下一朵花,作为临别礼物送给爱尔莎。“献给你的,美丽的小姐。”受到特别对待的爱尔莎欣然接过,伊芙则盯着在不远处晒太阳的一只千足虫发呆。

    公路延伸至拉特金达就到了尽头。我们这些外国人扛着大包小包在村里晃悠,难免会成为围观的对象,只有当地的孩子们羞涩地躲到了门后。老实说,头一天晚上,大伙儿的睡眠状况不算理想:我的木床吱嘎作响;孩子们的吊床直接挂在天花板上,舒展不便;鸡叫声、狗吠声以及二老拂晓时分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都让这个夜晚很不平静。

    当地的一日三餐都是米饭、咖喱蔬菜,配上椰肉辣椒酱和扁豆。我们用手胡乱地在盘子里拨弄着,实在掌握不了主人把食物卷成漂亮的小团,再放进口中的方式。爱尔莎自创了一种混合式用餐法,可最后还得借助大拇指将食物扒进嘴里,也文雅不到哪儿去。

    迎着初升的朝阳,我们组成稀稀拉拉的队伍,穿过稻田直奔那克勒斯山顶峰而去。领头的是维尹贾大叔,村里的一位小店主;后面就是二老了,他们头上都顶着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着食物以及水壶、平底锅;再后面则是导游希德,他脚踏一双破旧的平底人字拖,总在悠然自得地嚼着槟榔果;克莱尔和孩子们紧跟着希德,她们身穿鲜艳的衣服,脚踏高科技登山鞋;殿后的“苦力”自然是本人,我背着沉重的帆布包,任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

    山路十分陡峭,孩子们却像活泼的小鸟般勇往直前,直到我们遭遇一只硕大的蜘蛛。首先察觉这家伙的是伊芙,当时,它正悬在距莫莉头顶不远处,身处的蛛网像一面巨型羽毛球网一样横跨在道路上空,那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力,让我们这些城里人的心脏怦怦乱跳——我一直在提醒孩子们别往下看,以免被险峻的山势吓着,现在向上看似乎也不安全了。

    挑战顶峰却遭树蛇拦路

    “阿波德”是二老在瓦普拉姆拉村的故居,也是硕果仅存的两栋还矗立着的建筑之一。这栋房子并没有完全废弃,希德带游客进山时经常会夜宿这里。每年春天二老“清奈”(当地土语,砍掉山间小片的树林作耕种之用)时,也会在此小住几个月。

    这对老夫妻1975年来山中定居时,村里还有11栋房子。后来,在当地政府的扶助下,越来越多的居民选择到条件更好的山下居住,把老房子抛在原地。最后一击是在3年前:一群狂暴的野象突然袭来,撞伤了一名男子,包括二老在内的所有人被迫离去。

    不知疲倦的老人立即动手清理房间。反倒是我们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客人,在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总算有机会大口喘气。这天夜里,躺在粗陋的帆布床上,我可以听见风吹过椽子的声音。在灶台中燃烧的木柴只剩下余烬,却仍然残留着天然植物的香气。

    次日早餐过后,希德带我潜入密林。海拔1627米的卡卢帕哈拉峰被当地人称为“黑石”,现在,它的身影就在枝叶的缝隙间若隐若现。我试着开辟了一条跨越溪流的小径,却不止一次遭遇树蛇拦路,最后只得放弃继续挑战的打算。好在维贾伊大叔手工打造了一副板球拍,供大家自娱自乐。夕阳西下,待孩子们睡去,几个大人在篝火前边喝酒边闲聊,不分彼此。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回到拉特金达村,我们还在回味着山上的幸福时光。作为来自板球发源地的业余爱好者,大家还抽空和村里的男孩子们打了一场比赛,不料小家伙们技法熟练、球艺高超,拼抢起来不讲绅士风度,最后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因为语言不通,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村民们这些天来的盛情招待。希德之前只教过我几句僧伽罗语,和主人告别时终于派上了用场。在二位老者面前,3个小女孩将手重叠在一起,以传统的斯里兰卡仪式行跪拜礼,直到对方微笑着将她们一一扶起。

    □英国《卫报》

    [小资料]

    那克勒斯山

    那克勒斯山(Knuckles)位于康提市(斯里兰卡第二大城市,位于该国中部,是佛教圣地)东北方25公里处,其名源于5座山峰组成了一个紧握的“拳头”。当地人称该山为杜玛拉拉山,或“雾山”,海拔1000米以上的高地于2010年入选世界遗产名录。那克勒斯山又被称为斯里兰卡的缩影,全国的气候形态都能在这里得到一一展现。此地的生物多样性也异常丰富,高海拔地区生活着大量珍稀动植物,其中一些是该地区所独有。

 

那克勒斯山:南亚最后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