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哈马受伤了。”这里有一处涂鸦写道,“哈马是这个国家的公墓。”
在7月31日的镇压之前,哈马就已经伤痕累累。《纽约时报》称,哈马这个城市是个样本,有助于叙利亚人想象独裁统治倒台后,人们的生活大致会是什么样子,如何形成新领导层,如何组织其自身力量进行防卫。
自由的氛围中,夹杂着恐惧
哈马是叙利亚第四大城市。在哈马的入口,垃圾箱、一些街灯、推土机以及沙袋,形成了数十个路障。这些用来防止6月突然撤离的安全部队再杀回这座城市。子夜之后,就有抗议者进行活动了,吸引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可着嗓子大喊大叫,庆祝他们可以自由抗议这个简单的事实。给人的感觉,这里的气氛是兴奋的,但还是充满了恐惧。
1982年,哈马曾遭到镇压,大概一两万人殒命。这个记忆,仍在人们的脑海中激荡。有不少抗议者齐声欢呼,“哈马自由啦,将永远自由啦。”
确实,在7月31日镇压之前的这一段时间,自由这个字眼经常能从哈马的大街小巷听到。就在今年6月,哈马反叛,政府撤出士兵及安全部队,沿着阿西河撤出了些地盘。但这既不是获得解放,也没有表明屈服。在这个“空档期”,夹杂着恐惧,担心安全部队重新回来,担心这里遗留有告密者。在这个难以控制的城市,至少有种尚处于萌芽中的自决观念:居民们保卫一个他们自己的城市。
家族政治被称有“偏执症”
在哈马,只有一张现任总统阿萨德的画像,高高地悬挂在执政党复兴社会党的大楼上。成群结队的居民们就聚集在这里的路边,议论政治,高唱抗议歌曲,并叙述在1982年遭到镇压的那次事件。当年,阿萨德的父亲镇压了发生在这里的起义。
现在,首次有神职人员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士可以跟这里的省长进行谈判,讨论如何治理这个城市。一个名叫阿布·穆罕默德的49岁前政府雇员说,“一个城市就应该这样。”
此次镇压发生之前,坦克就在南部的霍姆斯停靠。更多的坦克在霍姆斯和哈马之间的小城镇的入口停靠。
在哈马入口处的检查站,年轻人们忙前忙后,堆砌一袋袋的石头,一些拿不动石头的小孩子,则抬着棍棒。还有人背着大人们在抽烟。在一个广场,有这样一幅标语,“这里是哈马,不是特拉维夫”。众所周知,特拉维夫代指叙利亚的宿敌以色列。
30岁的木匠阿布德尔-拉扎齐说,“当然,我们知道政府军随时都会进来。”他耸耸肩说,“到那时,战斗就会发生。我们能做什么呢?”
尽管居民们在欢呼自由,但一些居民仍旧在疑惑,政府军为什么就撤出这里了呢?一些人认为这是国际社会压力的结果,还有人说,和霍姆斯不同,哈马没有阿拉维派这一少数派,这个穆斯林派别对政权有很大的支持度。
但更多的人相信,这要从哈马的过去找原因。在老阿萨德的统治后期,他残忍镇压了这里的起义。这种残忍让大家永远都对这个政权表示怀疑,并认为该家族政治有“偏执症”。
人们常说,“哈马受伤了。”当年,为时3周的镇压活动让这个城市成为了“坟地”。飞机轰炸哈马的历史性建筑,坦克在狭窄的街道横行。大规模的屠杀是家常便饭,幸存者也不断受到折磨。这里有一处涂鸦写道,“哈马是这个国家的公墓。”一名25岁的石油工程师说,“每家每户都有死者。”其他人坐在塑料椅子上,一边呷着茶一边随声附和。有一人回忆说,他的叔叔马哈茂德就被射中了24枪,但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可以想见,他的身体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煤”。
《纽约时报》采访当天,前政府雇员阿布·穆罕默德说,“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们,今天正在进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