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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和海豚一起游泳很享受。这是在娱乐，还是在治病？
“泡”海豚一掷千金
在人类眼里，大海中最迷人、最可爱的动物多半就是海豚。过去几十年里流行起来的“海豚能治疗疾病”的说法，更增添了它们的神秘性，也使它们拥有很高的声誉。当然，人类是不会放着这一才能白白浪费的。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相关机构和设施，为各种海豚辅助性治疗提供了可能。这些治疗主要针对的是在精神或生理上有疾病的人，比如患有自闭症、唐氏综合征、脑瘫等疾病的儿童。他们的父母往往甘愿在这种特殊治疗中一掷千金，指望海豚用精神科专家、物理治疗师或药物疗法都做不到的方式，来帮助他们的孩子。
这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一掷千金——在治疗基地与海豚一起游泳，要花大一笔钱。
以美国佛罗里达群岛中的基拉戈岛海豚关爱中心为例，这个中心用连接到海洋的活水圈养了6条大西洋宽吻海豚。据说海豚是帮个性鲜明的家伙，个体之间性格差异不小，从“假小子”到“时髦女郎”都有。中心的工作人员由一名社工、3名接受过特殊培训的教师，以及语言障碍治疗师组成，此外还有其他专家定期探访。在这家中心，一个以海豚为基础的治疗方案花费是2200美元，疗程共有5天，每天有20分钟能和海豚泡在一起，接受它们的治疗。其余时间则是根据患儿或家长的需求，在教室、治疗中进行分配。
有时候，前来“泡”海豚的不止是孩子，还有身心受创的成人，比如四肢不全的退役老兵。
在加利福尼亚州，你找不到提供海豚治疗项目的地方。想和海豚亲密接触的人可以去圣地亚哥海洋馆，但那里只能游乐，没有治疗形式。墨西哥则有几种海豚服务方案可供选择，包括位于加勒比海西部的科苏梅尔岛，在那里的“依心而活-海豚体验”中心，你可以花575美元享受超过3天的服务，项目共分5次，每次能和一条海豚独处40分钟。
其中原理说不清道不明
精神科专家和物理治疗师都办不到的事，海豚是如何做到的？在互联网上流行的说法是，海豚可以用自己的超声波“震击”肿瘤、治疗肌肉损伤、刺激残障儿童的大脑。其中的原理尚不明确，但一些报道称海豚帮人们减轻了胸部的疼痛，或者矫正了视力。基拉戈岛海豚关爱中心的海豚还让一名先天性胼胝体发育不全的男孩开口讲了话。
另一家乌克兰的海豚治疗中心宣称，他们的海豚可以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头痛、抑郁症、自闭症等许多疾病。
基拉戈岛海豚关爱中心与这家治疗中心看起来十分相似，但前者更低调一些。关爱中心没有在官网上强调任何医疗信息，而是表示他们相信海豚能为精神或生理上有疾病的儿童献上“无条件的爱和支持”。
“（宣称海豚能治病）给人以错误的希望，这种行为是不负责任的。”关爱中心执行理事蒂娜·霍格兰德说。在她看来，海豚拥有的不是什么魔法般的神奇力量，而是为人们带来喜悦、信心和自尊心的能力。海豚疗法在这里只占整体治疗的一小部分。“我们采用的是传统疗法，以一种激动人心的方式。”她说。
“依心而活-海豚体验”的官网则称，接受过海豚疗法的自闭症儿童中，高达95%的人在疗程结束两年后，仍感觉到自己从治疗中受惠。这些效果包括能更长久的注意力、更好的自控能力和和交流能力。
“依心而活-海豚体验”的执行理事梅西·尤若夫称，他们已提供了20多年的海豚疗法，尽管他们自己也搞不懂海豚的治愈能力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真的知道，为什么海豚拥有这种影响力。”她说，“我猜是海豚帮我们的左半脑和右半脑同步了。”
是娱乐，还是治疗？
如果你相信把孩子放在又聪明又巨大的水生哺乳动物身边，能让孩子快乐地戏水，那海豚体验应该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但如果你寻找的是一种能被科学切实证明有效的疗法，就应该把目光绕过海豚，看更远的地方。
没有真正的研究和实验结果可以支持海豚疗法，这一点霍格兰德也同意。但她积极地看待这个问题——“既然没有科学实验能证实它是否有疗效，那你怎么断定它没效呢？”
关于海豚的研究目前仍十分稀少。曾有日本研究者在2001年发表论文，称海豚可以帮助治疗湿疹。同一年，有澳大利亚研究者基于168份健康调查问卷的结果，得出结论说“泡”海豚能帮人减少焦虑。但这168人是有偿接受体验的，专家认为这令他们从一开始就倾向于认可“海豚的疗效”。2005年，英国一项研究发现海豚疗法缓解了13个抑郁症患者的症状。
对以上所有研究，美国埃默里大学的神经科学和行为生物学专家罗瑞·马里诺都嗤之以鼻。她认为，海豚疗法之所以在没有科学支持的情况下持久不衰，原因在于其吸引力是基于人们对神秘疗法的信仰；海豚用于导航的超声波如此微弱，压根别想有任何治疗效果。“人们说和海豚一起游泳很享受，但那是娱乐，不是在治病。”
行为学专家吉姆·伯尔是美国自闭症协会的董事会主席。他指出，有些自闭症儿童面对很多动物都会有良好的反应，并不针对海豚等特定物种。比如一个有朗读障碍的孩子，当他面对着一只狗，他也许就能朗读得更流利、更自信。此外，很多自闭症儿童就是喜欢在水里待着。
伯尔认为，一些自闭症儿童和海豚玩耍时显得活泼，这是完全合理的，但很难指望这种情感的推动作用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他们总不可能每天都去‘泡’海豚。”他说。
□美国《洛杉矶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