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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前的古罗马人捏着鼻子倒掉他们的排泄物时，可能没想到它们有一天会被一群称为科学家的人兴高采烈地挖出来。
一群研究人员正在兴致勃勃地翻检着他们从意大利找到的“宝藏”——整整数百袋的、拥有近2000年历史的人类生活垃圾和粪便。这些能让普通人看一眼就哀号连连的超级陈年垃圾，对科学家来说却是货真价实的宝物。看看他们愉快的表情就知道了。
“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讨厌和不舒服。”参与研究的罗马历史学家安德烈·华莱士-海迪尔来自美国帕卡德人文研究所，他对自己正在做的工作表示满意。“绝对没有一丝臭味，老实说，它们特别像堆肥。”
这些有10吨重的古老垃圾，是从那不勒斯附近的古城赫库兰尼姆的地下“粪坑”里挖出来的。研究者们不无骄傲地宣称，它们是目前已知的最大一坨古罗马垃圾和粪便掩埋物，足可以追溯到公元79年。就在那一年，维苏威火山的毁灭性喷发将著名的庞贝古城埋了个结实。赫库兰尼姆与庞贝毗邻，同样难逃厄运，也同样留下大量掩埋物品，令今人得以窥视古罗马帝国居民的日常生活。
巨大的地下“粪坑”长约70米，宽约1米，有2至3米高。一开始，人们认为这个大型地下结构是排水系统的一部分，结果却找不到排出口。“所有那些散发臭气的东西都被冲进排污管道，就好像丢进化粪池。”华莱士-海迪尔说。
虽然垃圾的主体是从住宅区和商业区冲下来的污物，不过研究者也从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丢失的硬币、首饰、来自珠宝店的半成品宝石，此外还有破损的灯具和陶器等生活垃圾。
赫库兰尼姆在那个时代，是一座典型的商人和手工业者聚集的沿海城镇，它能告诉我们普通的古罗马人日常采用什么菜单。
残余物表明，赫库兰尼姆居民的食谱相当不错：鱼，无花果，茴香，橄榄，各种种子，贝类，鸡肉，羊肉，海胆……“这就是城镇里普通居民的标准菜单。”华莱士-海迪尔说，“既丰盛又健康，对身体那是相当有好处——每个医生都会推荐这种健康饮食的。”
在史料中，罗马上流社会厨房里那些奢华的料理被炫耀得人尽皆知，但一个普通的罗马人日常吃什么，却很少被提及。正因如此，赫库兰尼姆为人们留下的这10吨排泄物堪称“妙不可言，终于让人们领略到了古罗马真实的社会基础”。
英国牛津大学的马克·鲁滨逊领导的研究小组正在对打包带出来的垃圾进行筛分。先筛出陶器、骨头等较大的物件，再慢慢筛出坚果等小东西。打包好的774麻袋垃圾中，目前被细致研究过的还只有70袋。研究者未来的目标是对其中的排泄物进行显微分析，寻找细菌或寄生虫病的痕迹，以探索古罗马人的健康状况。
“想要详细地调查一切，也许要花掉毕生时间。”华莱士-海迪尔说。就在这样缓慢推进的过程中，研究者们一点一滴地获取信息，令它们积累成完整的故事。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