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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克拉斯南斯基站在维也纳火车站的站台上，他身边的那些苏联籍犹太人——从塔林来的到从塔什干来的——全都拥挤到一起，大声叫嚷着用手肘推开别人，拼命把自己的行李塞到靠站的火车上。亚历克自己的家人也混在人群中，他的父母、妻子、侄子、嫂子，特别是哥哥卡尔，正疯狂地将行李箱和背包往车上塞。
……
在附近，一对上年纪的夫妇沮丧地坐在各自的箱子上，周围的人们都在忙活着，避免去帮助他们，只是不时地打量他们的脸。孤立无援的老人，成了一道别扭的景观。
“我看到他们了，”卡尔说，“快点干，有时间的话去帮帮他们。”
亚历克先把行李包甩到肩膀上，然后设法将它们举起来递进车厢，交到普丽纳和罗莎，即他妻子和卡尔妻子的怀抱里。
随后，卡尔转向这对老夫妇。
“好吧，公民们，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老头儿从行李箱上起身，站得笔直，然后用一种领导或大学教师的口吻回答：
“我们将非常感激你。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妻子那里有一盒巧克力。”
“这没有必要。”
“也不带点小东西给孩子们？”
只见卡尔的两个儿子正从车厢里往外探头探脑。
亚历克和卡尔用肩膀扛着这对老人的行李箱，把它们递进车厢。忽然，亚历克注意到了老头儿盯着普丽纳时的神态。
“这是你妻子吗？”
“是的。”
“一位真正的俄罗斯美女！”
“谢谢你的赞赏。虽然她可能不同意。”
“俄罗斯女人是在劳作下绽放的。俄罗斯男人能喝酒打仗，但我们曾经的国家是建立在俄罗斯女人的背上的。”
“哪个国家不是这样的呢？”
“也许是的，但我不知道其他国家的情况。我曾经是个苏联公民。对我们这代人来说，这意味着一些东西。我们牺牲了我们的青春，我们最具生产力的岁月，还有我们的信念。到头来，他们夺走了我们的一切。这就是我看到你妻子就感到骄傲的原因，每位犹太人都应该带着一位俄罗斯新娘。我已经老了，但如果法律允许，我早就该娶10个妻子，真正的俄罗斯女人。”
亚历克帮助那对老夫妇上车，他自己刚爬下来，火车就启动了。从堵在狭窄通道的人群中挤过去，他总算找到了家人。父亲朝着亚历克过来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你跟那只老公鸡谈些什么？”
“俄罗斯女人的伟大之处。”
“你最喜欢的话题？快走吧，咱们差点误了火车。”
□译 陈荣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