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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空，美国空军C-17运输机空投物资的“时间窗口”往往只有几秒钟。随着倒计时归零，操作员拉动开关，货物迅速滑出飞机尾部的舱门，张开降落伞飘向目的地——天宁岛。这座位于关岛北方的岛屿是美军在马里亚纳群岛的前哨基地之一。
此情此景是美军上个月举行的“机动卫士23”演习的缩影。这场两年来规模最大的空运和空中加油演习，汇集了来自7个国家的70架战机和超过3000名空勤人员，演习区域从日本延伸到印度尼西亚。全程跟踪演习的美国《军事时报》指出，美军仿佛在进行一场“高赌注的比赛”，胜率有多高，取决于部队的紧急反应速度有多快。
过去的套路不再适用
“机动卫士23”军演是从距天宁岛1万多公里的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空军基地开始的。一个闷热的早晨，来自不同单位的飞行员鱼贯走进“部署准备中心”，确认在海外执行任务必须具备的文件和个人物品。
这支部队代号“第437空中远征联队”，它标志着美国空军作战思路的转变。《军事时报》称，过去20多年的“反恐战争”期间，美军总是让同一批飞行员和战机在不同的基地之间轮转；很多时候，为执行特定任务需要部署整个飞行中队。而在“机动卫士23”中，来自四面八方的飞行员被临时整合到一起，奔赴远离本土的地域，尽可能持久地作战。
“坦率地讲，美军中央司令部塑造了一些坏习惯。”“机动卫士23”军演首席规划师杰克·帕克表示，“我们拥有非常强大的基础设施，对它们形成了过度依赖。”
相比之下，从美国本土前往西太平洋的航程更加遥远，而且缺乏大型基地网络支持。美军在亚太有不少运输机，但班次多为提前预定，每次出动的飞机数量较少。
第437联队指挥官卡洛斯·贝尔德西亚认为，在一些最年轻的飞行员出生前，许多传统的作战模式就被美国空军搁置了，“我们现在需要努力找回‘肌肉记忆’”。这种思路反映在飞行员的任务简报会上，他们被告知：马里亚纳群岛经常遭受台风袭击；要尊重岛上居民的生活习俗；去当地的酒吧时，要警惕被陌生人搭讪；手机定位功能必须全程关闭……
“维护保障人员突破了极限”
《军事时报》称，“机动卫士23”演习面临的挑战可以浓缩为一句话：如何在“创纪录的短时间内”将数十架飞机和数千名人员送到西太平洋各地？美军领导人认为，如果能通过空运在几天甚至几小时内将兵力部署就位，就可以让指挥官在危机爆发时有更多选项。
从南卡罗来纳州升空后，美军运输机要花10个小时飞抵夏威夷，再花7个小时到达太平洋中部。去日本或澳大利亚需要更长时间。今年的演习中，所有参演单位均在一周内各就各位。美军第61远征空运中队指挥官杰森·沃克称，尽管比大型运输机速度慢、升限低，他指挥的C-130战术运输机还是在38小时内抵达关岛、42小时内飞到菲律宾。他将其归功于“维护保障人员突破了极限”。
军方允许参演人员服用安眠药或兴奋剂以适应时差。“我的许多部下感觉比预期的要好”，沃克说，“他们更乐意选择睡眠或咖啡，而不是药物。”
尽管行动总体顺利，仍然有一些飞行员被澳大利亚拒之门外，还有人因为天气、机械故障、飞机续航力不足、新手不熟悉情况等因素耽搁了行程。维修主管大卫·莫泽透露，一架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特拉维斯基地的C-17半途发生故障，还有一架准时降落在关岛安德森机场，但由于“安检流程混乱”，飞行员无法卸下设备和个人物品。燃料补给比原计划耗费了更多时间，主要原因是补给车辆动作迟缓，储油罐也不够大。
“我们要详细分析可能导致任务失败的因素……这样，当类似情况在实战中出现……我们就可以更加积极主动。”莫泽表示。
“就像大象在跳芭蕾”
在关岛，美军进行了一项前所未有的尝试，让远征部队自行开辟场地并做好战斗准备，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依靠其他单位建设前进基地。
这项任务落到了第621快速反应小队头上。这支小分队提前进驻安德森机场，搭建临时指挥所和后勤中心，开设卫星通讯线路，以便与后续抵达的飞机建立空地联系。在公众视野之外，由12辆拖车组成的“前方作战基地”在机场一角悄然矗立，周围的集装箱里塞满了医疗物资和饮用水。此外，从采购数百个三明治、确保洗手间下水通畅到租赁工作用车，各类琐事均由该部门负责落实。
“这里非常拥挤，就像大象在跳芭蕾。”621小队指挥官丹尼尔·莫里斯表示。
《军事时报》称，在太平洋岛屿上的部署和训练为参演人员提供了难得的机会。地勤人员练习用气泵给飞机加油，发动机全程不熄火，为的是减少对专业设备的依赖。飞行员们被要求在没有照明的跑道上以尽可能陡峭的航线起飞和降落，这种“突击着陆”有助于保护飞机免受敌军对空火力袭击，确保运输机不至于在比常规机场更小的简易场地里冲出跑道。
C-17运输机维修组组长特伦顿·麦格雷戈说，“机动卫士23”演习促使他的团队在飞机返回基地前预测后勤保障需求，依靠比平时更少的人员和设备更高效地工作。
参与演习的法国空军代表团领队弗兰克·博特罗在接受《军事时报》采访时表示，“当你在国际日期变更线两侧行动时，情况变得有趣，有时我们是14日，另一些人还是13日……尽管大家遵循相同的程序，仍然会有很多全新的考验。”
无论是在太平洋上的岛屿之间“跳跃”、恶劣天气带来的挫败感，还是促进各国共享资源的摸索，“机动卫士23”演习呈现了很多前所未见的元素。《军事时报》称，美军和其他参演国家的军队希望，在未来几个月里，把从演习中汲取的经验转化为现实解决方案。
责任编辑：张丹珊
编译 张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