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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美国海军的顶梁柱“尼米兹”号和“林肯”号核动力航母，双双发生饮用水污染事故，导致数十名水兵患病。经过半年多的内部调查，美国海军在近日公布的初步调查报告中承认，在担负繁重战备任务的同时，两艘航母的船员与混杂着有毒物质和病原体的饮用水斗争了很久，这场风波揭露的后勤和管理漏洞比媒体此前披露的更严重。
最新的调查报告提供了更多细节。去年9月，“林肯”号航母结束常规部署时首次发现饮用水污染问题。美国海军当时表示，有毒的舱底污水进入了航母上的饮用水系统。事发一个月后，造船厂的工人检查有问题的饮用水箱时，发现“箱底有一层清晰可见的黑色物质”。
美国《军事时报》网站称，舱底空间是储存污水、油料、化学品和各种垃圾的地方。舱底污水进入饮用水系统是严重事故。美国海军调查发现，2022年春天的某个时候，通往舱底的一根通风管被腐蚀出了一个洞，随着底舱水位上升，污物就会通过这个洞流进舰内供水系统。虽然不断有人向负责人员抱怨“水的味道很奇怪”，但后者没有按规定向指挥部门报告，而是凭经验判断这种异常现象只是消毒流程出现偏差导致的。
“林肯”号上的普通水兵比高级军官更早意识到情况不对，导致船上的商店遭遇了抢购瓶装水的狂潮，不得不暂停营业，优先保障舰载机飞行员有足够的淡水可用。调查还显示，早在“林肯”号启航前的2022年年初，舰上的5个饮用水箱就被检测出细菌超标，但军方并未采取任何措施。另外，出现问题的通风管自这艘航母服役以来始终没有更换过，但在2022年3月的例行检查中，相关部件却得到了“让人满意”的评价。
医疗机构对“林肯”号上的水样进行检测后发现，水中含有大肠杆菌。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微生物，大多数情况下是无害的，但有一定概率导致痉挛、腹泻和呕吐。
“尼米兹”号是美军最老旧的航母，水污染问题的持续时间也更久。调查报告称，2020年乃至更早的时候，该舰的船员就发现，至少一个饮用水箱被海水污染，但相关缺陷从未被正式记录或解决。调查人员写道：“如果不能正式记录这个缺陷并及时纠正，那么情况一定会恶化……等于把问题留给了未来的船员，而后者对故障的起源一无所知。”
事态的确是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此后不久，有毒的JP-5航空燃料渗入了“尼米兹”号的饮用水系统。调查报告指出，这种舰载机使用的燃料通过一个损坏的检修孔盖漏进了饮用水箱。这个检修孔盖位于舱底空间，泄漏可能是“由于船舶的主要排水系统错位或故障”。更糟的是，在2022年9月16日以前，数千名水兵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用水已被污染。
阻止情况恶化的机会并不是没有。据美国海军学会新闻网报道，早在2022年2月，“尼米兹”号上负责核反应堆的一名军官就注意到，26个饮用水箱中的8个无法正常使用。报告称：“查询日志可知，这8个水箱至少从2020年9月起就已经停用。”
2022年3月，“尼米兹”号在华盛顿州的普吉特湾维修时，曾要求船厂协助清空和清理这8个有问题的水箱，但是，因为时间和资源有限，只有一个被污染的水箱得到了清理、检查、消毒并恢复使用。报告称，事发前，记录饮用水问题的唯一资料是“一份非正式跟踪表”。“考虑到没有足够的时间维修其余7个水箱，反应堆军官指示船员在没有造船厂协助的情况下清空和恢复剩余的水箱。”结果，进行施工的船员“根本不知道水箱中含有JP-5”，认为自己只是在处理海水。他们清理水箱的认真程度和规范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沟通不畅和缺乏责任心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船员们开始清理工作后，散发着燃料味道的污水开始从饮水器中不断涌出。报告指出，这项工作的负责人“无法确定或采取适当的纠正措施阻止情况恶化，最终导致JP-5扩散到船上的饮用水分配系统”。之后，当操作人员试图通过取样确定有毒物质的来源时，燃料进一步扩散到其他饮用水箱。
随着水源被污染的消息不胫而走，“尼米兹”号不得不暂停执行任务，舰上的洗衣机也被禁止使用。该舰的指挥部门“采取了紧急措施保证船员的健康”，但调查报告提到，还是有不少船员就医，更多人出现了症状，包括胃部不适、恶心、头痛和皮疹。
美国海军航空兵发言人扎卡里·哈勒尔表示，“林肯”号和“尼米兹”号发生饮用水污染事故以来，航母上没有再出现同类事故，也没有人因为这两起事件受到处分。他表示，正在与海军医疗和公共卫生官员合作，确保船员的健康和安全。
美国海军航空兵司令肯尼斯·怀特塞尔发表声明强调，让船员获得清洁、安全的饮用水是军方特别重视的优先事项。怀特塞尔指示成立一个专门工作组，审查过去一年间涉及舰艇饮用水的所有事件。这似乎暗示，随着后续调查工作展开，可能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被揭露。
《军事时报》称，无论如何，“尼米兹”号和“林肯”号经历的水污染危机都留下了深刻教训，说明美国海军在关键设备系统的检查、维修和处置程序上存在非常多的漏洞。
责任编辑：张昊天
综合编译 张贵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