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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冲突爆发前，美国阿肯色州的卡姆登市饱受经济衰退折磨。在曾经繁华的市中心，随处可见昏暗空荡的闲置店面，某个街区只有一家花店和一家肥皂店还在营业。但是，如果驱车10分钟到达市郊的工业园区，就会发现停车场爆满，运送火箭发动机、导弹发射装置和其他武器零配件的卡车来来往往。这些货物的主人包括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航空喷气-洛克达因公司、通用动力公司，它们都是知名的国防承包商，也是西方援助乌克兰军事装备的制造者。
美国“防务新闻”网站近日刊发特别报道称，对卡姆登这座小城来说，国防工业是难得的一抹亮色。早在20世纪80年代，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就开始在当地制造M270多管火箭发射系统。市中心一栋建筑的墙上，一幅以M270火箭炮为中心的壁画赫然在目。
现在，根据一份价值5亿美元的合同，这家公司的兵工厂正全力生产“海马斯”高机动性火箭炮。“海马斯”比M270载弹量少，更加轻便灵活，因为在俄乌冲突中表现突出而备受瞩目。在阿肯色州商会的评选中，“海马斯”力压“奇多”膨化食品，获评“最酷的本地货”。
由此，卡姆登这座知名度极低的小城，和万里之外的乌克兰产生了紧密的联系。官员们希望，在乌克兰对西方武器的渴求驱动下，数十家国防承包商的产能扩张能够带动当地经济增长。该州商会预计，军工企业将为卡姆登所在的沃希托县提供1000多个新的工作机会，地方和行业部门纷纷行动起来，思考如何更好地吸引和留住外来员工。
“海马斯”在这里诞生
冷战时期，来自卡姆登的火箭发射系统就在美国及盟友的军队中广泛服役。20世纪90年代，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基于成熟技术研发了“海马斯”，于2010年首次将其提供给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美军的订单于2013年完成后，卡姆登的生产线一度冷清下来。
没过多久，情况就发生了变化。2015年，美国国务院批准阿联酋以9亿美元的价格购买12套“海马斯”及配套弹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战术导弹业务主管贝基·威斯罗表示，最早的“海马斯”系统安装在美国政府提供的底盘上，而为了满足海外订单，该公司必须从头开始打造这套武器系统。她说，公司曾计划在交付给阿联酋的订单完成后彻底关闭生产线，但2018年，随着军事战略转型，美国陆军将“远程精确打击”列为改革重点之一，决定用“海马斯”作为下一代战术弹道导弹的发射平台，后者被称为“精确打击导弹”，具有近500公里的射程。
为满足阿联酋和美军的新订单，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接手了卡姆登工业园区的一家婴幼儿用品工厂。美国陆军的规划是以约30亿美元的价格购买545辆发射车。最初，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每月生产4台“海马斯”；俄乌冲突爆发一年后的今天，产能提升到每个月6台。
在乌克兰，“海马斯”火箭炮于2022年夏季投入实战。根据五角大楼的说法，作为对乌克兰300多亿美元军事援助的一部分，美国承诺向该国提供38台“海马斯”，其中20台已经交付。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导弹和火控业务副总裁杰伊·普赖斯对“防务新闻”表示，其余18台预计在未来两年半内交付。
今年1月，美国陆军参谋长詹姆斯·麦康维尔表示，“我们将这种武器视为游戏规则的改变者”。他宣称，在乌克兰的实战经验表明，“海马斯”提供的远程精确火力在未来的冲突中非常有效。“防务新闻”提到，今年2月，美国总统拜登在基辅会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期间，乌方要求美方提供远程弹药，包括与“海马斯”兼容的ATACMS战术弹道导弹。眼下，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已经为生产这款导弹做好技术准备，但尚未得到美国政府许可。
“海马斯”在乌克兰的活跃成了最好的广告。当下，这款火箭炮的海外用户包括罗马尼亚、约旦和新加坡。波兰、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和荷兰已签署供货合同，将陆续进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客户名录。去年12月，美国陆军向该公司提供了一份价值4.31亿美元的合同，旨在“快速补充向乌克兰输送武器的美国及其盟友的库存”。另外还有一份价值1440万美元的补充协议，目的是提升兵工厂的生产节拍。杰伊·普赖斯说，到2025年第三季度，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位于卡姆登的工厂可以将“海马斯”的产能提升至每月8辆。
无论M270还是“海马斯”，所有火箭炮都是在一栋始建于二战时期的厂房中生产的。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驻卡姆登的导弹与火控业务主管亚伦·赫卡比说，该公司在当地约有1000名雇员，未来几年预计增加200人左右，但没有扩充生产设施的计划。为满足不断增长的订单，每周一到周四，工厂车间从早上6点运转到下午4点半，还新增了一个夜间班次。
军工产业扩张带来商机
俄乌冲突给欧美各国军火商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武器订单。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技术、装配和检查人员，以及制造、化学和机械工程师将获得新的工作。
“防务新闻”指出，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与南阿肯色大学有合作关系，并从卡姆登本地的技校招募年轻人作为学徒工。该公司盯上了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学的毕业生，与阿肯色大学也建立了新的合作机制。
1979年以来，航空喷气-洛克达因公司在卡姆登生产固体火箭发动机，年产量约7.5万台。这种发动机安装在“标枪”“毒刺”和“爱国者”等乌克兰军队大量配备或即将列装的多款导弹上。该公司最近宣布，拟在工业园区新建占地5.1万平方英尺（约4738平方米）的生产设施。得益于包括乌克兰在内的海外订单，该公司在卡姆登的雇员已超过四位数。
同样是在这座小城，通用动力公司军械和战术系统分部开展弹药装填、组装和打包业务，涉及“九头蛇”航空火箭弹、“海尔法”和“标枪”反坦克导弹，以及155毫米模块化火炮系统。该公司在当地有320名员工，计划扩大生产规模，增加60至90名工人。
2020年的统计数据显示，阿肯色州全年总共输出了价值约10亿美元的军事及航空航天装备。今后几年，国防承包商预计在这个州新招募约1000人。“目前的挑战在于劳动力。”阿肯色州商会代表兰迪·祖克告诉“防务新闻”，卡姆登位置偏僻，人力资源相对匮乏，周边地区应该为军火商的招新计划未雨绸缪。
军工产业兴盛带来人员流动，在历史上有先例可循。“沃希托县经济发展伙伴关系”机构执行董事詹姆斯·李·西利曼说，1944年，一座为美国海军服务的弹药库为卡姆登带来了2.5万名工人，住房一度十分紧张，当地居民纷纷向露宿街头的工人出租空闲床位。
在他看来，武器制造工人大批涌入有助于提振房地产市场，催生了一些迎合年轻人群的新业态，包括一家微型啤酒厂。为应对预期中的常住人口增长，卡姆登市的行政部门正与房地产商讨论建造更多住宅。
“零售业的就业往往紧随制造业。随着一个社区的制造业繁荣，零售业也会很快跟上。”西利曼说。
责任编辑：张昊天
编译 韦盖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