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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年底，美国军方设在夏威夷的“红山”油库发生泄漏事故，有毒化学物质污染了地下水，导致包括军人家属在内的数千人患病。拖延一个多月后，美军承认这起事故的起因是“人为操作失误”，但至今无法回答善后工作何时结束。
从炮击民船到错投炸弹，过去几十年来，美军“误伤平民”的事件屡见不鲜，针对军方“玩忽职守”的抨击一浪高过一浪。有美国媒体警告说，老化的设施和糟糕的管理给美军带来了“不成比例的战略风险”，军官们却拒绝将注意力集中在预防事故发生的长期规划上。随着民间的愤怒与日俱增，美军这个“邻居”将变得越来越不受欢迎。
漏油事故引发众怒
“这水有一股汽油味儿，而且越来越浓烈。我的家人一直在喝这样的水。这太荒唐了！”在网上流传的一段视频中，一名夏威夷居民指着水杯中漂浮的一层油状物说，这杯水甚至可以被打火机点燃。
美国“任务与目标”网站称，水中的油污来自檀香山附近的油库。这个地下储油设施能容纳9.5亿升燃油，通过错综复杂的管道将油输送到附近的珍珠港海军基地和希卡姆空军基地。从二战时期至今，这个油库一直是美军在太平洋地区的重要后勤设施。但对数以万计的周边居民来说，这个距离地下水源仅几十米的老旧油罐构成了巨大隐患。
美国《国会山报》网站称，由于设施陈旧和操作失误，“红山”油库仅有据可查的漏油事故就多达76次，犹如“定时炸弹”。最近一起事故发生在去年11月20日，超过5万升航空燃料从失灵的阀门中涌出，渗入下方的岩层。半个月后，军方才承认饮用水源受到污染，5个海军、3个空军和2个陆军家属住宅区的供水系统中都检测出了燃油成分。
事故发生后，油库中的燃料被紧急转移，美国环保署、州政府和美军启动了应急机制，为受影响的居民提供生活用水。美国《华盛顿邮报》援引夏威夷州副总检察长的话称：“油库设施陈旧，设计不合理，检查和维护困难且规模太大，无法保证不会再出事故。”当地媒体指责美军“缺乏风险控制能力”，认为实际情况可能比军方公布的更恶劣。
“有太多泄漏、太多谎言被揭穿。我们再也无法相信‘没什么可担心’的保证了。”夏威夷一家环保组织的律师对“夏威夷此刻新闻”网站说。
美军一再重蹈覆辙
军事设施造成社会危害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美军似乎不懂得“亡羊补牢”的道理，总是在重复相同的“剧本”，令民众怨声载道。
冷战初期，位于波多黎各的库莱布拉岛整日炮声隆隆，整座岛几乎就是个靶场。仅在1969年一年，该岛就遭受了3.5万次至4万次空中轰炸，全年有123天遭到炮兵射击，228天遭到导弹攻击。美国军方一度试图买下整座岛，引起了当地民众的愤怒和持续不断的抗议。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炮弹险些击中一群儿童后，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下令在当地无限期停止军事训练。
库莱布拉岛暂时安全了，离它不远的别克斯岛却成了又一个“反面典型”。美国海军和陆战队将这座有几百平方英里大的岛选定为两栖演习区域，小岛每年有约一半的时间“战火”纷飞，严重干扰了当地人的日常生活。1976年，一架迷航的无人机误炸了岛上一处居民区；1978年，“得克萨斯”号巡洋舰射出的一枚炮弹差点打中附近的一艘民船。
冷战结束后，人为疏忽造成的事故在别克斯岛有增无减。1993年10月，一架舰载机把5枚炸弹丢到岛上的市政厅旁。1995年，两枚脱靶的炸弹摧毁了一座办公楼。1997年，一辆校车被流弹击中。1999年，一名粗心的飞行员在训练中把炸弹扔错了地方，导致1名当地人死亡、4人受伤。美军起初认为这是一起“可以原谅的事故”，但岛上民众群情激奋。与示威者周旋了4年之后，美军决定放弃这个“十分安全”的训练基地，以不光彩的方式撤离波多黎各。
未来，类似的撤离可能发生在夏威夷。正如美媒报道的那样，由于军方在应对“红山”油库事故时表现出的迟钝和不专业，当地人对美军的信心大打折扣。
争取人心比追求新式武器更重要
美国《福布斯》杂志网站评论说，像“红山”油库这样的大型军事设施需要有效监管，严防意外发生。但是，今天的美国军队中盛行只关注短期利益的潜规则，士兵和军官只求顺利完成眼前的工作，维护设施和保存安全记录被视为“代价高昂的闲杂事项”。由于问责机制不清，油库出事后，美军想方设法掩盖事实、逃避责任。对“官方口径”深感失望的当地居民开始质疑美军在当地部署的正当性。
历史上，美军不止一次陷入与民间不满情绪的斗争，却始终不愿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在美国军队里，危机应对和设施管理一直是为“差生”准备的。在军方领导人眼中，崭新的高超音速导弹和其他时髦的作战装备更令人激动。他们没有意识到，舆论在很多时候比搭载先进导弹的舰队更具战略影响力；基地管理、环境保护和维系与当地社区的良好关系是重要资产，有助于确保军队的作战能力。
《福布斯》称，军事基地只有在得到民众认可的情况下才能正常运作，军队需要做当地人的好邻居。但在夏威夷和其他很多地方，美军重复着在波多黎各犯过的错误，甚至把民间环保人士、对醉酒闹事的士兵感到恼火的商店主视为敌人。于是，当地人的正当诉求被敷衍、被嘲弄，或者在大多数时候被忽视。
美媒指出，简单枯燥的日常管理和对社会舆论的引导，都是现代战争的组成部分。如果美国军方领导人拒绝以坦率、体面的方式处理诸如漏油事故这样的问题，民间的不满情绪将很快产生作用。至少，在某些关键的基地和设施附近，争取人心比追求新奇的武器更重要。
见习编辑：袁野
综合编译 张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