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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重新适应高强度战争，法国试图提升军队的持久作战能力。正如法国陆军军事学院负责人埃里克·拉瓦尔不久前所言，“今天的法国军队很‘美丽’，但它能坚持战斗超过48小时吗？”
20多年来，法国武装力量将注意力倾注在海外行动上，认为大规模、高强度战争不再是首要挑战。但是，正如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展现的那样，如果一个国家为旷日持久的低烈度冲突消耗了太多精力，它就不能为大国间的对抗进行充分准备。
今天的法国军队逐渐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2021年10月，法国国防总参谋长蒂埃里·伯克哈德在法国国民议会作证时说，法国必须“打赢战争前的战争”，为高强度冲突做好准备。法国陆军总司令皮埃尔·希尔表示，法国军队将启动“二战以来最重要的现代化进程”。
美国“突破防务”网站近日载文评述了法国到2025年前的军力重整计划，称该计划旨在推动法军的装备更新和战略变革，是一个积极的开端。文章称，鉴于地缘战略环境转变，法国有必要重新平衡军队的质量与数量。法国军方高层认为，要保持自身的军事优势，必须加快数字化、人工智能、机器人等技术的融合，也要确保人员素质和设备质量等。
这种观点暗指法军在战备能力上存在不足。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去年发布了《法国武装部队的质量：应对高强度挑战》研究报告，称“1999年至2014年间，欧洲各国的坦克数量缩减了66%，战斗机减少了45%，水面舰队缩小了25%”。法国也不例外。该智库指出，1991年至今的30年间，法国的坦克从1349辆减少到222辆，战斗机从686架降到254架，大型水面舰艇从41艘降到19艘，现役军人从45.3万人降到20.3万人。
2014年以来，法国一直在非洲开展旨在打击恐怖主义的 “新月沙丘行动”，牵制了5100名军人和76%的陆军装备，这导致法国军队无法为更艰难的突发事件做好准备。过去6年中，法国陆军平均每月损失两台装甲车辆，很难将装备妥善率保持在安全水平。
在凡尔赛-萨托里陆军基地举行的“国防企业论坛2021”上，与会者认为，在高强度对等冲突的背景下，这种程度的损耗是法国军队的噩梦。法国陆军曾经模拟“为期6个月的师级对称交战”，发现硬件装备的损耗率高得惊人，“每月有36%的装备受损”；更严重的是，后勤支援部门不能及时修复受损装备，也无法迅速为部队提供维修零件。
埃里克·拉瓦尔据此发表了“法国军队难以坚持48小时”的言论。他说，一场高强度冲突可能持续72至96小时，“是不允许失败的”。军事行动不仅会导致人员伤亡和装备损失，而且往往会阻碍后勤保障。在和平时期，一个后勤单位可能要处理约20台由于缺乏备件而无法使用的设备。而在高强度作战中，会有40至60台战损设备压到同一个单位头上。
为应对这样的局面，法国军方提出了几项改革措施，包括：通过随时可部署的“保留手段”应对需求激增；通过自我诊断或远程维护等新技术改善信息反馈，优先保障稀有和昂贵的设备；通过“非常规维修工具包”推动后勤人员迅速行动。
埃里克·拉瓦尔总结说：“从现在开始，大多数培训项目将以这样的挑战收尾：你只有24至48小时来修理这台设备。为赢得这场96小时的决定性战斗，我们需要弄清如何‘及时’修复它，而不是仅仅知道如何把它修好……”
由此可见，法国军方正在反思沿用了30年的模式，在对抗非对称威胁的同时，恢复一部分冷战时期的军备政策和动员计划。
法国陆军维护局主任奥利维尔·科内费特在“国防企业论坛2021”上指出，当务之急是继续提高装备妥善率，目标是在2022年达到72%，2024年达到75%，2022年修复1600台设备，2024年达到1800台。为实现这个短期目标，法国必须继续提升国防工业的潜力。他说：“到2024和2025年，私营部门应该承担每小时维护工作量的40%。”
法国国防工业体系包含8家大型企业和4000多家中小型企业，年收入约285亿欧元，80%的企业是军民兼顾。防务专家认为，充分激发军民两用部门的潜力，对应对军方激增的需求尤其关键。但是，由于对进口原料的依赖和漫长的生产周期，法国当前制造一枚导弹可能需要3年，表明其军工部门还有改善的空间。因此，法国需要对军备供应链进行重新审视，新冠肺炎疫情令相关工作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
就法国国防工业的反应速度和军事体系的弹性而言，近期也有一些好消息。根据法国国防采办局和法国武器装备总署工业事务总监弗朗索瓦·梅斯特的说法，尽管疫情一度导致法国的GDP下降20%，但工业部门表现稳定，军事部门的供应危机只持续了大概两周。
法国军方强调“打赢战争前的战争”，不仅意味着提前实施威慑和在“D日”（军事行动开始的日期）前做好周全准备，还意味着法国军队必须同时应对种类繁多的对称和不对称威胁。虽然法国致力于投资“全方位”作战能力，并在从非洲到中东乃至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积极营造自身的存在感，但正如白俄罗斯难民危机呈现的那样，威胁的类型正日益复杂化。
在网络空间和信息领域，“灰色地带”持续扩大。拥有把“对抗”降级到“竞争”的能力，被认为是防止高强度战争爆发的关键。
作为法国武装部队总司令，蒂埃里·伯克哈德表示，军事行动升级的典型路径已经从三位一体的“和平-危机-战争”逐渐过渡到“竞争-争端-摊牌”。在他看来，保持或重获战争优势的最好方法之一，是与盟友一起在基于高强度冲突设想的环境下进行仿真训练。目前，法国防务部门已经开始筹划将于2023年进行的“猎户座2023”演习，这场演习的“主场”设在法国香槟-阿登大区。届时，来自美国、比利时，或许还有英国的武装部队，将与法国军队同台演训。
责任编辑：张昊天
编译 张贵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