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换总理，土耳其总统权势日盛

    将亲密战友推上总理职位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进一步握紧了权力。未来，他的个人抱负如何与制度框架相适应，有待观察；土耳其的国际关系也面临更多不确定性。

    5月22日，土耳其执政党正义与发展党（正发党）经过一场没有太多悬念的会议，推举该国运输部长比纳利·耶尔德勒姆为党主席。这也意味着，耶尔德勒姆的前任、政府总理达武特奥卢黯然出局，并将交出在行政部门的职位。熟悉土耳其政局的人都知道，耶尔德勒姆不仅是正发党元老，其政治立场和政策主张也与土总统埃尔多安异常合拍。分析认为，在对政府总理进行“换将”后，埃尔多安将成为土耳其历史上最有分量的总统和实质上的总理。

    2014年，埃尔多安卸任总理之后，旋即成为土耳其第一位直选总统。虽然土耳其一直采取议会制，总统理应是“虚位元首”，但事情偏偏在埃尔多安这儿发生了变化。有人戏言，埃尔多安当总理的时候，世人并不知道土耳其总统是谁；等到他当了总统，世人又不知道土耳其总理是谁。十余年来，这个横跨欧亚的中东强国越来越打上了埃尔多安的个人色彩，政治人物和政治制度间的辩证关系在埃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强势的政治家可以调整甚至重新构建权力运作的方式，弱势的则受困于制度。就连埃尔多安也不愿掩饰，自己是一个变革型的强势领袖，而且，他非常渴望“给我20年，还你一个强大的土耳其”。

    如果埃尔多安继续连任，他最多可以执政到2024年，不但跨越了土耳其的百年国庆，也有更多机会塑造一个“埃尔多安时代”。问题在于，基于现有的制度框架，总理在土耳其政治结构中依然拥有相当独立的地位，少了他的支持，总统并不能名正言顺地掌权。

    达武特奥卢被扫地出门的命运与此相关。平心而论，作为一介有政治理想的人物，在担任外长期间，此君与埃尔多安的配合非常不错。可等到当上总理，不愿成为埃尔多安“秘书”的他，便开始就国内的反腐问题，以及外交战略的方向等，暗中向前者发难，最终令埃尔多安无法容忍。归根结底，土耳其版的“梅普组合”没能坚持一个任期即告夭折，根子在于埃尔多安从来不甘于做一个只负责签署法令的虚职人物，而是要当实权领袖。

    在目前的土耳其，修改宪法得到多数人支持，但支持将政体改为总统制的人少得多。正发党虽然占据了议会多数席位，距离2/3多数还有一定差距，未来最可能通过全民公决的方式实现总统制。事实上，耶尔德勒姆的升迁似乎进一步证明了埃尔多安集中权力的打算。而长远看来，土耳其能否实行总统制其实已非重点，重点在于该国政治制度能否适应埃尔多安的“远大抱负”——毕竟，制度的最大意义仍在于约束权力，给民众以安全感。

    随着埃尔多安距实权总统越来越近，此前刚与达武特奥卢建立起稳定合作关系的欧盟，也不得不重新调整对土政策。难怪有人说，埃尔多安越接近权力中心，土耳其离欧盟越远。

    ▋作者是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