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霞慕尼：爱雪者心中的圣地

    前年在安纳西游玩时，无意间看到一张霞慕尼旅游的宣传页，立刻被上面的雪山美景深深吸引。致电当地旅游局咨询，却被告知天气不好，未能成行。去年看了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文艺片《锡尔斯玛利亚》，电影讲的是步入中年的昔日巨星玛利亚面对婚姻、事业的不顺，带着女助理避开城市的喧嚣，在阿尔卑斯山谷之中寻找自我和人生的故事。故事情节简单，台词稀少，近半的镜头都贡献给了风景如画的阿尔卑斯山，云雾逶迤，山脉绵绵，优美而又庄严。此后，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霞慕尼成了让我心心念念的圣地般的存在。

    夏日看山，冬日滑雪，不论冬夏，霞慕尼始终是法国热门的度假胜地。不久前，趁着雪季，我订了去霞慕尼的火车票，决定一睹霞慕尼的冬日风采。

    初见阿尔卑斯

    从巴黎到霞慕尼没有直达火车，要换两次车。第二次换车，坐上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勃朗峰快车。红白相间的小火车配有超大玻璃窗，连接着阿尔卑斯山脉下从法国到瑞士的一座座小城，一路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穿行，眼睛便再也停不下来。看着一路上连绵不绝的雪山、大大小小的滑雪场、山脚下一座座小木屋，还有时而出现的溪流和湖泊，已经觉得不虚此行。

    火车到站后，山间清冷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像是向你宣告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群山环绕的霞慕尼小镇，不管走到哪里，抬头都可以看到四周连绵不绝的雪山。冬日阴天里的阿尔卑斯山脉呈现的不是我记忆中宣传画上的那般秀丽开阔，却另有一番情趣。今年的雪量不算大，山没有被雪完全覆盖，上半部分是雪，下半部分是树。茂密的树林直直挺立，颜色浓重，将雪山映衬得格外淡泊悠远、冷峻庄严，如同一幅水墨画卷。有时，云就横在了半山腰纹丝不动，仿佛被刻在了画中；有时，山顶的云、雪与风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有时，阳光透过云层，经过雪山的反射变得透亮无比，宛若神迹。

    神奇的“冰海”

    霞慕尼的美景是看不完的，有山脉，有白雪，有森林，有冰川，其中最著名的旅游体验就是布雷凡峰（Le Brevent）、冰河小火车和南针峰（Aiguille du Midi）。开发完善的霞慕尼为不擅长户外运动的游客配备了各种类型的高空缆车和小火车，观景十分便利。然而，能否看到美景就全得看天公是否眷顾。

    冬季并不是观赏高山和冰河景致的最好时节，大风大雪的天气常常导致设备关闭，于是在手机上刷着一会儿一变的天气和景点开放情况就成了在这里最揪心的事情。

    布雷凡峰距离酒店最近，看到缆车开放可以直奔过去。海拔2500米的布雷凡峰配备了两段缆车：第一段到1900多米处，这里有法国标准的“初级”滑雪场；第二段到山顶，这里有著名的全景餐厅，据说夏季可以在这里看到峰峰相连的壮阔美景。山上的雪比山下大许多，地上是厚厚的积雪，空中雪花飞舞。漫天风雪之中，连绵的山脉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沿着雪道往前走，仿佛漫步在世界尽头的仙境。

    与布雷凡峰相比，南针峰海拔更高，更冷，气势也更加磅礴。风雪导致缆车关闭了两天，我在手机上刷到缆车开放那一刻，心情激动无比，哪怕售票阿姨说山上能见度依旧很低，也坚持要上山看看。这里的缆车也是分两段搭乘，第一段缆车垂直距离很大，运行速度快，上到一半以后就看不清四周，只觉得是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穿梭，缆车上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抓紧了扶手。第一段缆车一到站，滑雪高阶专业选手们就没了踪影——据说这里有一条速滑高级雪道供高手挑战。我们则继续乘坐缆车，来到海拔3842米的南针峰峰顶。

    南针峰的观景台十分著名，因为勃朗峰是无法直接登顶的，想要一睹真容，南针峰就是最佳观景处。这里有著名的全景玻璃房，据说在这个全透明的小房间中感受高空山景，会有种让人战栗的美妙快感。然而，在我上山的过程中，雪越下越大，到了观景台时只能看到芦花一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天空、云朵和雪山已经融为一体。在辽阔的白色笼罩之中，人变得渺小，周边的世界则变得如梦似幻，俯瞰蓝天下绵延的雪山和远眺“白色少女”勃朗峰只能靠想象。尽管如此，眼前的美景对我来说依然足够震撼，只是遗憾不能在这里多待几日，看到各种天气之中不同的美景。

    除了高山，霞慕尼还有从阿尔卑斯群山中穿过的冰河奇观。穿过小镇，在蒙坦威尔（Montenvers）火车站乘坐红色的小火车就可以前往冰河。小火车在山间穿行近半小时，一路上可以俯瞰霞慕尼小镇，可以眺望远方的山脉、云海，也可以近距离观赏山间不同的植物形态。

    火车到站处就在观景台旁边，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位于1913米海拔的冰河。冰河的法语名字叫做“冰海”（Mer de glace），被称为“海”是因为它是法国最长的冰河，深200米，长7公里，面积约40平方公里。如此之大的冰河在高山间穿过，气势慑人，蔚为壮观。这看似静态的巨大冰河每年会悄悄地移动几十米，十分神奇。冰河的主体被掩埋在地下，我们只有通过露出地表的一小部分和人工开发出的冰洞管中窥豹。冬天的冰河大多被雪所掩盖，零星透出来的一小块冰蓝色，在阳光的照耀和雪的反射中显得圣洁无比。

    滑雪天堂初体验

    霞慕尼是法国冬季最热门的度假天堂，也是全世界滑雪运动爱好者的圣地，1924年第一届冬季奥运会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阿尔卑斯群山之间有数不清的滑雪场，而霞慕尼因坐拥美丽的山景和高度发达的周边配备设施而出名。霞慕尼的滑雪场很多，从初级的绿道、中级的红道到超高难度的黑道，应有尽有，还有滑雪发烧友热衷挑战的“野雪”，各种水平的滑雪爱好者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雪道。山下的霞慕尼小镇，售卖运动器械和服装的商店随处可见，每个雪场脚下都有雪具租赁商店和滑雪授课学校。

    冬日来霞慕尼游玩的多数是有着深厚滑雪情结的欧洲人，他们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星期，每天的主打活动就是滑雪。无论是在小镇上还是在山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穿着雪鞋、背着雪具的滑雪者。既有在初级雪场上跟着教练学习起步的一群群四五岁的小萌娃，也有挑战从3000多米高山上纵情滑下的高手，还有不走寻常雪道的“野雪”挑战者。遇上天气不好，上山的缆车不开放，有人就在不需要缆车的初级道上热身。雪场门口的餐馆、酒吧也都坐得满满的，大家都在等待，以便在天气好转时第一时间坐上缆车，冲进心仪的雪场。

    早就听说欧洲的滑雪场难度普遍比国内的要高一个等级，作为真正初级的滑雪者，我们只能在不需要封闭缆车上行的最初级的滑雪场体验滑雪的乐趣。在霞慕尼滑雪并不算贵，只要18欧元就可以在3个雪场畅滑一天，针对滑雪爱好者的滑雪通票一天也只需40欧元左右，其中包含了上山的各种缆车票，可以畅行霞慕尼的各大滑雪场，而多日的通票更加优惠。

    在最初级的滑雪场上，大多是刚学滑雪的小朋友。渐渐熟练以后，我只顾着边体验在雪上滑行的快感，边欣赏高山美景和周围的小萌娃，却不料在不亦乐乎之时狠狠摔了一跤。小朋友在我旁边停下，真诚地询问要不要帮忙，我惭愧又好笑。半天滑下来已经累得够呛，于是更加羡慕高水平选手在高山上边享受山间美景，边享受更好雪质的“粉雪”体验，暗下决心：未来多加努力，争取挑战封闭缆车所到的高山雪场。

    临走那天下起了大雪，早晨推开旅舍木屋的门，空气清冽，却并不太冷。小镇层层叠叠的屋顶都被盖上了厚厚的白色毯子，更加觉得霞慕尼是如其中文译名一般诗情画意的存在。眺望远处蜿蜒的山谷，竟觉出“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味道。走在小镇中，看到“咕嘟咕嘟”冒泡的奶酪锅绵软浓稠，更想就势钻进餐馆吃上一顿，然后在天气晴朗时再登一次山，在雪场上再感受一次速度带来的快感。

    霞慕尼，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