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灵顿：美加边境的“最大最小城”

    位于美国佛蒙特州的边境小城伯灵顿，应该算是加拿大魁北克人最热衷的旅游地之一，那里有热闹的购物中心，也有美丽的尚普兰湖。

    说起来，还是法国人最先发现了这里。1669年，法国探险家希尔·德·拉萨勒来到这里，成为最早踏上这块土地的白人。因此，对魁北克的法裔居民来说，伯灵顿还是个可以追忆先祖的地方。

    “观湖”公路——美国2号公路

    美国和加拿大的陆地边境检查站非常繁忙，即便不是周末，通常也要排队。边防官员不厌其烦地向每个人询问着同样的问题：住在哪里？要去哪里？干啥去？去多久？通常在放行前，他们还会好脾气地与你开上几个玩笑。

    到达伯灵顿之前，你会先经过尚普兰湖。尚普兰湖是距离魁北克省最近的大湖，这座以法国探险家萨缪尔·德·尚普兰命名的湖，面积大约为1130平方公里，从美国的纽约州一直延伸到加拿大的魁北克省。

    80多座岛屿形成了漂亮的岛链，著名的景观公路——美国2号公路就铺设在这个岛链上，几乎纵向贯穿了200多公里长的湖面，颇有些佛罗里达州基韦斯特岛链的意思。

    当汽车在2号公路上飞驰的时候，两旁是浩瀚的湖水，远处是隐约的群山，而我们彷佛要开进碧蓝的天空里，变成一只自由的鸟、一朵自在的云。

    充满善意的“最大最小城”

    大约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最终抵达了边境小城。伯灵顿有“最大最小城”之称，是因为这座仅有4万多人的小城却是佛蒙特州最大的城市。

    伯灵顿的主街叫教堂街，顾名思义。但是，如今教堂街已变成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街两旁林立着100多间商铺和餐厅，街上无论何时都挤满了游人。

    在这条街上，我看见几群流浪汉，光着膀子，坐在楼房的阴影里纳凉，不时发出莫名的笑声。他们的生活大约只有琴、酒和狗，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愉悦和满足。我未曾见到他们伸手乞讨，也未曾见到有行人向他们投去鄙夷的目光。他们的存在并不会显得与这座城市不协调，他们选择了一种恣意的生活方式，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则用最大的善意来包容和尊重他们的选择。这是一座充满善意的城市。

    有“砖红色情结”的大学城

    伯灵顿同时还是一座美丽的大学城，它甚至有“美国最受欢迎的大学城”之称。

    它有着与其名号相称的酒吧，教堂街上的爱尔兰吧尤为著名；它还有充满浪漫气息的咖啡厅、自行车道和街头音乐。这座小城有着无与伦比的嬉皮气氛，染了绿色头发的女生并不是街头罕见的风景。

    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这里民众的淳朴和热情，似乎每一个迎面而来的路人都像老朋友那样跟我们打着招呼，阳光洒在他们红彤彤的脸庞上，真诚的笑容仿佛可以溢出幸福。

    这座城市的建筑似乎对红色有着特殊情结，无论是公车站还是大学图书馆，都采用了砖红色的色调，在阳光下散发出庄重的气氛，放佛时刻提醒着流连在霓虹里的年轻学子们，伯灵顿是一座有着严肃学术氛围的城市。要知道，佛蒙特州可是诞生了北美洲的第一部宪法的地方，这里有着最激进的政治思想。

    蒙-费罗山顶公园：开车徒步总相宜

    伯灵顿城外不远处有一座山叫做“蒙-费罗”，它坐落在尚普兰山谷中央，山上修建了著名的佛蒙特州立公园，是附近一带的至高点，据说在山顶可以看到尚普兰湖对岸纽约州的巨人山。

    令我意外的是，我们竟然可以不用徒步爬到山顶。公园大门售票处的小帅哥告诉我们，可以一路开车上山，直到山顶的停车场。这在加拿大是不可想象的。在加拿大游国家公园，动辄就是几公里的徒步路线，累到半死才能体验一下“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再想想回去还要走几公里的山路，真是令人绝望。

    加拿大人认为，人类应该尊重和保护大自然，若想看到最美的风光就一定要付出辛苦的代价，如果美景来得太容易，征服感如何产生？满足感又何处去寻？

    相比之下，美国人却更加懂得提供多样化的选择。在美国的国家公园或州立公园，绝大部分景点都可以开车抵达，同时也为徒步爱好者修建了徒步路线，尽可能满足所有民众的需求。即使是身体不便的游客，也同样可以欣赏到美丽的自然景观。显然，在美国人眼里，无论何时，人类的需求都应该是第一位的。

    我在蒙-费罗山顶眺望烟波浩淼的尚普兰湖和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它们在蒸腾的雾气中朦胧若现，恍若一片神秘的海市蜃楼。那是纽约州的阿郎迪达克山脉，稍后夕阳便会沉降到那里，我们便要乘坐渡轮，穿过尚普兰湖，进入到纽约州，沿着87号高速公路，一路向北，伴着落日的余晖返回加拿大。

    坐在汽车里乘渡轮

    距离蒙-费罗不远的夏洛特小镇有一处渡口，可以摆渡汽车往来于佛蒙特州和纽约州。开车上渡轮，对我而言可是件新奇事儿。

    抵达渡口时，已有不少车辆在排队。我注意到很多车都不是本地牌照，看来跟我有着同样猎奇想法的游客不在少数。车辆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序地排队开上渡轮。这时便很容易辨别出来谁是游客了，因为本地人都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吃薯片或打瞌睡，只有我们这些观光客，才会兴高采烈地在渡轮上走来走去，大声嚷嚷着拍各种照片，像是一群放了春假的高中生，扰乱了尚普兰湖的平静。

    彼时正是夕阳西下，湖面像是被谁撒了一把碎金子，闪闪发亮；山却还是影影绰绰的，像被裹在一层纱帐里，怎么看都不真切。这时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或者相拥，或者牵手，沉浸在这片湖光山色里。粼粼波光里浮着一艘小船，小船上那个男子用牛仔帽遮住了脸庞，仿佛睡去，鱼竿插在船头晃来晃去，他的心思却不知飘去了哪里。

    被盘问和被“欢迎回家”

    当车子驶入87号高速公路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公路两旁的树林里慢慢升腾起一团团雾气。雾气翻滚着，彷佛里面藏着一群坏精灵，躲在暗处窥视我们。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终于在高高在上的加拿大海关官员的眼神里得到了证实。那双充满了怀疑和警惕的眼睛，审视着每一个从美国返回的加拿大人：购物了没？身上的现金超过限制了没？税务规定了解吗？

    望着海关官员一张一合的嘴唇，我突然想起来有个美国朋友说过，他们返回美国的时候，海关官员的第一句话通常是“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