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时尚圈嫩模“当家”

    “时尚界的钟摆已完全甩向另一个方向”

    今年的时装周被称为“典型的灰姑娘时刻”——近日，来自以色列的14岁少女模特索菲亚·麦彻特纳的T台首秀，让不少时尚迷睁大了眼睛。她脸庞清纯，身材修长，透着清水芙蓉般的纯真与无邪，和超模们前凸后翘、“生机勃勃”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麦彻特纳勾起了时尚圈对“小鲜肉”的兴趣。这一季，各大品牌无不以低龄嫩模作为主打，其中不乏名人之后：约翰尼·德普的16岁女儿莉莉·罗斯·德普为香奈儿代言墨镜，传奇超模辛迪·克劳馥13岁的女儿卡娅·格伯为《卡里娜·鲁瓦费尔德时尚杂志》的9月刊拍摄了横贯两版的照片。

    或许时尚迷已经忘了，去年此时，这个圈子还是银发老模“一统天下”——赛琳（Céline）礼聘美国当代著名散文家琼·迪迪翁为其代言，圣罗兰则携手加拿大传奇艺术家乔妮·米切尔演绎流金岁月……一个冬天过去，这股“奉老尊贤”的风潮已消失无踪，用《纽约时报》的话说就是，“时尚界的钟摆已完全甩向另一个方向”。

    有人把眼下嫩模扎堆儿的盛况称为“童话故事”，但在美国模特联盟创始人萨拉·齐夫看来，这篇“童话”不过是另一种老套，“时尚界又一次利用少女的身体把衣服买给女人”。诚然，这些小女孩做到了很多成年模特梦寐以求的事，但必须承认，卸下浓妆的她们不过是“细腿、大脑袋、在镜头前噘嘴的小姑娘”。

    时尚圈无法拒绝嫩模

    时尚界不止一次向嫩模抛出橄榄枝，引来的批评之声远远多于赞誉。

    上世纪80年代，15岁的波姬·小丝套上CK牛仔裤，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广告词：“想知道我的牛仔裤里穿了什么吗？什么也没有。”到了20世纪90年代，“骨感少女”凯特·莫斯成为流行风向标，但她的叛逆让人心醉之余更感心碎——在本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年龄，她却被酒精、毒品环绕。

    必须承认，人们爱看新鲜面孔，也更容易被那些比真实容颜更动人的美色诱惑。嫩模的出现，似乎为追求减肥、抗衰甚至整容的普罗大众营造出一种假象：披上这件华服，你看上去就会更美、更瘦，拥有像眼前这位少女一样的生活。难怪设计师的天平会朝嫩模倾斜。

    但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少数人一厢情愿的“善意解读”。英国《卫报》称，大多数圈中人希望人们从这些涂着胭脂、红唇的小脸上读出潜在的性诱惑，而这种不能言说的潜在目的，被认为是时尚界最消极、最富争议的一面。

    好在总有人率先意识到问题所在，并提出解决方案。2007年，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CFDA）和英国时装协会发布了健康指南，强烈建议设计师在时装秀上选用16岁以上的模特。4年后，CFDA主席戴安·冯芙丝汀宝呼吁设计师们不要再雇用16岁以下的低龄模特。正是那一年，时尚杂志《Vogue》签署并公布了一项公约，承诺不使用16岁以下嫩模。这一举措受到了时尚界的普遍欢迎，被认为是“进步的象征”。

    但麦彻特纳们的出现，让时尚界走了回头路。人们指责“把少女放进成年女人的衣服里是不得体的”，并质疑时尚界究竟有没有道德观。正如《纽约时报》所言：“事到如今，一切重演，难道我们不该有点儿长进吗？”

    “人们只想看小女孩身穿半透明的维多利亚式超长连衣裙”

    时尚界善于打造明星。为了把模特从无名小卒打造成有个性的风尚人物，“幕后之手”们不厌其烦地讲故事。美国青少年时尚期刊《17岁》的编辑米歇尔·谭称，如今，麦彻特纳正被时尚界“塑造成十几岁金发少女的榜样”，卡娅·格伯则是“好莱坞星二代昂扬向上”故事的代表。

    但在《纽约时报》看来，不管这些嫩模工作时有多少监护人陪同，用什么故事来炒作，都不能解决公众理念的问题。“（人们）看杂志上的香奈儿广告不是想了解模的故事，在网上看时装秀视频也不是为了知道模特的名字和履历。拿麦彻特纳来说，人们只想看小女孩身穿半透明的维多利亚式超长连衣裙罢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管怎么掩饰，这都会让很多人感到不适。2012年，凯特·莫斯告诉美国《名利场》杂志：“当年他们告诉我，‘如果你不脱，我们就不会再用你’，于是我把自己锁在厕所里大哭一场，然后出来脱了衣服。这种事一直让我很不舒服。”

    在英国《独立报》看来，时尚界对触犯规则并不陌生，擦边球打得熟练，但人们不应包容这种行为。在嫩模年轻的面孔背后，人们需要注意到她们的压力。“在压力巨大、工作内容千奇百怪的模特圈里，有许多工作是需要判断能力的。经纪公司喜欢找少女模特，是因为她们便宜，而且比成年人更容易操纵，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举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