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薪：各国女足选手共同的梦

    在发达国家，女子足球赛事的商业化进程已初现成效。尽管如此，除了一小部分依靠商业赞助致富的球星，多数运动员目前依然未能脱离“为生计打拼”的窘境。

    当地时间6月27日，在加拿大女足世界杯1/4决赛中，中国女足0比1小负夺冠热门美国队，遗憾地结束了此次世界杯之旅。即便如此，中国女足时隔8年再度闯入世界杯八强的惊艳成绩，依然引得球迷们欢呼。

    与这种抢眼表现形成对比的是女足队员们的工资水平——大部分人的月薪仅为3000元至5000元人民币。不少“铿锵玫瑰”的粉丝为此打抱不平，要求为她们加薪。中国足协也适时发表声明，承诺要让过半数球员的年薪达到30万至40万元。

    放眼世界，男女足球运动员“同工不同酬”，是让球迷们叹息、管理层头痛的普遍性问题。其主要原因在于，女子足球的职业化和商业化程度与男足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在机制更成熟的发达国家，女球员们的收入水平如何？谁是女足球员收入榜上的“大姐大”？

    超级明星仰仗商业赞助

    战胜中国队后，本届女足世界杯上的头牌球星之一阿莱克斯·摩根，继续率领美国女足向她们的第三个世界杯冠军发起冲击。值得一提的是，摩根不仅球技过人，每年入账300万美元（约合1862万元人民币）的收入水平，也足以让她在许多男性球员面前昂首挺胸；要是和其他国家的女球员们比薪资，这位芳龄25岁、目前效力于美国国家女足联赛（NWSL）波特兰荆棘队的前锋，就更称得上是“一骑绝尘”了。

    英国广播公司（BBC）体育记者阿里斯泰·马高恩在其署名文章中，以略带嫉妒的口吻提到，英国女足队长史蒂夫·霍顿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她同样拥有出色的球技，可是在英国曼城队的年收入只有区区6.5万英镑（约合63.5万元人民币），相当于摩根的1/30。

    而在摩根之前，连续5届“世界足球小姐”、巴西队前锋玛塔，曾长期占据女足球员收入榜首位。据报道，玛塔在瑞典蒂勒瑟足球俱乐部踢球时，工资为每年31.5万（约合195.5万元人民币）美元；同时，超高的人气让她获得了饮料、汽车、运动装备、超市及电商产品的代言合同，年收入一度达到400万美元（约合2483万元人民币）左右。不过，自从蒂勒瑟队2014年破产，玛塔转会，这位世界杯进球纪录保持者的收入就走上了下坡路，今年29岁的她未能带领巴西队杀入本届杯赛八强。

    不难发现，玛塔和摩根收入的“大头”都来自商业赞助。自从2012年为美国女足夺得奥运金牌立下头功，摩根的声望便一路看涨，请她做代言人的邀约蜂拥而至。如今，耐克、可口可乐、麦当劳、美国全国保险公司等跨国巨头都成了她的客户；2014年，摩根的总收入中，只有18万美元（约合111.7万元人民币）是由美国国家队支付的。

    回顾历史，美国女子足球的商业化进程，正是随着美国女足于1991年和1999年两夺世界杯冠军而起飞的，这让以摩根为首的一批大牌球星受益匪浅。瓦瑟曼传媒集团的经纪人丹·列维分析称，女性消费者提供的拉动效应不容低估。“许多年少时踢过球的女性，现已成长为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或者市场经理，她们能认识到足球运动的商业价值。”

    许多人仍需做兼职谋生

    耐人寻味的是，在一些男子足球职业化起步更早的欧洲国家，女足的发展往往不尽如人意。按照BBC的说法，英超贵为世界五大职业联赛之一，英国足协强制要求所有英超球队必须建立女足队伍，但英国女足运动员的待遇，和大西洋彼岸的同行天差地别。

    前阿森纳女队的中场吉姆·利特尔去年转会到美国西雅图君主队后，每年的固定工资约为2.1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0.4万元）。尽管这点钱还不够请曼联男队的韦恩·鲁尼出场一天（鲁尼的年薪为161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1亿元），利特尔还是觉得，在美国踢球挣钱比在自己的国家要容易许多。

    其中的关键在于，英国女子足球超级联赛至今依然是半职业化的，赞助及代言业务处在初期阶段。以史蒂夫·霍顿为例，她年收入6.5万英镑，当中只有不到一成来自商业合同。至于那些二线球员，她们中的很多人需要做兼职以贴补家用，或是在俱乐部里打些零工。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英国女足运动员来说，除了去海外淘金，打入国家队是提升收入档次的另一个主要选择——自2009年起，国脚们可以从英国足协获得一份独立的“中心合同”（central contract），目前有27名球员签约，每人每年能拿到2.6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5.3万元）。

    英格兰国脚、切尔西队前锋埃尼奥拉·阿卢科曾是执业律师。她说：“自从有了‘中心合同’，球员的待遇的确提高了不少，这样就不必整天为生计操心了。”

    “僧多粥少”短期内无解

    另一方面，NWSL被公认为商业化运作最成功的女足职业联赛，但在赞助商“盘子”较小的当下，其操作模式亦有隐忧。2012年，NWSL的前身——美国女足大联盟（WPS）就因与投资人发生纠纷而取消当年的全部赛事，让几百名球员一夜间加入了失业大军。风波过后，各家俱乐部出于开源节流的考量，商议出台了一系列削减实际支出的举措，包括：像阿莱克斯·摩根这样被美国国家队选中的选手，没有资格从所属的球会那里领取工资。

    此外，由于各俱乐部在资本和人员构成上变动频繁，NWSL无法摆脱“僧多粥少”的窘境，只能将工作机会优先向美国本土选手倾斜，进一步加大了外籍球员加盟的难度。就拿在本届世界杯上与中国分在同一小组的东道主加拿大来说，其23名女足国家队球员中，仅有11人能够在NWSL和欧洲联赛踢上球，其他没有稳定收入的，或是还在大学读书，或是做些生意挣外快；此前，美国网站“Bustle”在报道中提到，加拿大队的主力后卫艾米莉·祖雷，在比赛之余和中场队员赛琳娜·拉切利合伙开店卖甜品。

    对各国的管理机构来说，避免女足联赛在繁荣与萧条间交替循环也是一项任务。加拿大、墨西哥和巴西等国足协都在帮助球员提高收入，减轻俱乐部的经济负担。

    在英国足协看来，向国家队球员提供“中心合同”之类的保障，可以将优秀的人才留在国内。在本届女足世界杯上征战的英国队中，只有朱迪·泰勒一人在国外踢球。

    曾跟随玛塔转战多国的经纪人法比亚诺·法拉赫对各国女足联赛做了评价。他认为，除了美国，一些欧洲大陆国家如德国、法国、瑞典的水平也比较高。在德国，国家队主力的年收入约为3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207万元）；法国稍逊，也能保持在每年2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36万元）左右。

    成绩是获得名利的基础

    每当女足世界杯鸣锣开战，各国媒体就会抓住姑娘们4年一度的上镜机会，为“巾帼豪杰”的待遇鸣不平。本届杯赛上，澳大利亚队力克巴西后不久，澳大利亚“Heavy”网站就发文指出，该国女足球员每场比赛的收入仅为500澳元（约合人民币2400元），而男足球员的收入为每场6500澳元（约合人民币30887元）；苦于收入微薄，贩卖纪念品成为许多女足队员不得已的选择。

    澳足协相信，赛场上的表现能切实帮助提升女足队员们的收入。该机构在一份声明中提到：“为了备战世界杯，全队在一起训练了5个多月，训练的结果在场上体现出来。世界杯上的成功为姑娘们开启了参加世界大赛的大门，她们的收入也会随之增加。”

    几乎与此同时，英国足协宣布，英格兰女子足总杯获得了7位数的赞助合约，选手们的薪水有望提升。它还宣称，女足有望成为继男足之后，参与人数第二多的体育项目。

    社交媒体的兴起同样让更多人看到了希望。丹·列维对BBC表示：“女孩子在社交媒体上通常比较活跃，这很有积极意义。阿莱克斯·摩根在各种社交平台上的粉丝超过了400万，这个数字不可谓不巨大……赞助商们现在非常看重这些。”

    然而归根结底，无论是在何等商业化的体育赛事中，实打实的成绩都应该是获得名利的基础。正如埃尼奥拉·阿卢科所言：“我们要看到榜样的力量。阿莱克斯这样的球员挣了很多钱，依然全心全意为祖国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