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随时可能成为“最热的冷战前线”

    “不明潜艇入侵瑞典水域”的消息，或令波罗的海周边各国的军事对峙由暗转明。人们由此意识到，这一冷战后看似平静的地区，同样是北约和俄罗斯对抗的前沿。

    至今仍未水落石出的“不明潜艇入侵瑞典”事件，为俄罗斯和欧美诸国本已冰封的关系再添寒意。此次事件上演的舞台——波罗的海，既是俄罗斯面向欧洲的窗口，也是美国和北约掌控欧洲“黄金水道”的关键，各方在这片区域的角力近年来不断加剧。用俄罗斯《军工信使》周报编辑阿列克塞·拉姆的话说，波罗的海随时可能成为“最热的冷战前线”。

    调兵遣将，互不相让

    欧洲学术界一直有“双海战略地带”之说，即从波罗的海至黑海的中东欧地区，对西方和俄罗斯都具有决定性意义。冷战时期，推进至易北河-阿尔卑斯山一线的苏联-华约大军令美国寝食难安，而苏东剧变后，通过北约东扩，欧美将“双海地带”蚕食殆尽，尤其是波罗的海，从过去的“苏联内湖”变成“北约内湖”，俄罗斯仅保留列宁格勒州和加里宁格勒州两处孤立的出海口，随时可能被北约封锁，而二者恰恰是俄罗斯向西开放的“窗口”。

    更令克里姆林宫不安的是，美国撮合北约盟友强化对波罗的海的兵力部署，并为此提供大量援助。据俄《独立报》报道，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等波罗的海三国于2004年3月正式加入北约后，俄罗斯的“战略缓冲区”严重萎缩。也正是从2004年起，北约成员国开始在立陶宛西部执行每4个月轮换一次的战斗机巡逻任务，昔日苏联国土防空军留在立陶宛的希奥利艾基地，如今成为惟一适合北约支援机群的起降地点。北约还把上述三国的早期预警网络纳入北约综合空防系统（Integrated Air Defense System）。

    除了波罗的海三国，北约不断强化波兰的国防实力。2008年，波国防部批准从挪威购买NSM对舰导弹，部署在毗邻加里宁格勒州的伦堡基地，引起俄海军极大担忧。俄军事专家鲁斯兰·普霍夫分析认为，伦堡与俄海军最西端的基地——加里宁格勒州的波罗的斯克港相隔仅100多公里，附近是一片半封闭水域，波兰反舰导弹阵地投入运转，意味着俄舰队经波罗的海、北海到大西洋的通道将被彻底堵死；换言之，俄四大舰队之一的波罗的海舰队恐将彻底退化为“要塞舰队”，只能躲在芬兰湾一线拱卫圣彼得堡，彻底沦为陆军的附庸。

    反观俄罗斯，捉襟见肘的回旋空间，令其愈发重视加里宁格勒州的作用。此“飞地”与波兰和立陶宛接壤，面积不大，却是俄波罗的海舰队的大本营，其主力驱逐舰、护卫舰和潜艇部署在波罗的斯克，两个海军航空兵团分别驻扎在切尔尼亚霍夫斯克和顿斯科耶，前者配备苏-24攻击机和苏-27战斗机，后者则有运输机和直升机。加里宁格勒还有“琥珀”造船厂，俄罗斯和印度的一些护卫舰和驱逐舰正是在此建造。加里宁格勒当地的俄罗斯族人口比例及其处于北约包围下的特殊地缘环境，激发了莫斯科保住这块地盘的决心。

    为提升波罗的海方向的防御水平，2013年12月，俄空军第15陆航旅正式入驻普斯科夫州，它拥有米-28N、米-35M、卡-52等新型武装直升机以及米-8MTV-5武装运输直升机、米-26重型运输直升机等。拉脱维亚前总统、议会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瓦尔季斯·扎特勒斯就此表示，俄军已在波罗的海沿岸部署“伊斯坎德尔-M”战术导弹（能携带核弹头），如今又增派大批直升机，令波罗的海三国以及波兰深感不安，因为凭借出色的技战术性能，俄陆航旅理论上可对全地区进行突击，常驻北约战机的希奥利艾空军基地也受到威胁。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鉴于波罗的海的战略地位，北约、俄罗斯乃至中立国瑞典经常举行有针对性的演习，力图显示“肌肉”。如今年6月，美国领衔举办“波罗的海行动”多国联合军演，演习区距加里宁格勒不远，参演国包括美、英、法、德、波兰、荷兰、瑞典、丹麦、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及格鲁吉亚，几乎涵盖俄罗斯以外的所有波罗的海（黑海）国家。

    为期半个月的军演期间，仅美军参演兵力就包括两栖指挥舰“惠特尼山”号和导弹驱逐舰“奥斯卡·奥斯汀”号（隶属“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另有来自美国海军第六舰队和海军陆战队第2远征队的1300名官兵。此外，英、法、德、波四个欧洲强国也动员了从“台风”战斗机到护卫舰在内的庞大兵力，被视为向俄罗斯发出极为强硬的信号。

    俄罗斯方面也不肯示弱于人。早在今年3月19日至29日，俄西部军区就在临近爱沙尼亚和芬兰的列宁格勒州、特维尔州以及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举行了大规模空军演习，检验轰炸机和歼击机部队协同作战能力，有包括苏-34、苏-27及米格-31等40多架战机参演。据报道，参演飞行员在电子干扰和防空压制之下完成了预定任务。

    瑞典国家军事学院前校长、退役少将卡尔利斯声称，俄罗斯“武装侵犯”波罗的海三国的可能性，在多次针对性军演中得到证明。一旦发生严重事态，北约应迅速对进入三国境内的俄军发起空中作战，并对俄防空力量实施打击。这样，北约和美国会要求瑞典开放领空，并使用瑞典的机场和防空系统。必要时，瑞典和芬兰还将协助爱沙尼亚保护沿岸岛屿，以阻止俄军进犯。鉴于瑞典的防空力量严重不足，无法有效保障安全，加强与美军的合作不可避免。卡尔利斯此言表明，瑞典随时准备参与北约保护波罗的海的作战行动。

    爱沙尼亚国防部长拉阿涅奥特斯曾公开表示，只要普京掌权，俄罗斯对爱沙尼亚就是现实威胁。他说：“我们应当对边境地区的情况进行密切监视，特别是与俄罗斯交界的东部边境，必须加强防御力量。”此前，“维基解密”公开的一份文件也显示，2010年初北约制定了最新的欧洲防务计划，欲将波罗的海三国置于高规格保护下。该计划规定，如果判明俄方将发起敌对行动，美、德、英、波等国派遣的9个师将联手抵御。同时，英美还拟派军舰驻守波兰北部和德国港口。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北约建议在波兰格但斯克和格丁尼亚派驻海军力量，以及在波部署C-130运输机和F-16战斗机。该计划不止一次被北约高层要求严格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