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大妈”：洛杉矶的“编外警探”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有一群义务维持街区治安的“街道大妈”。在55岁的丽塔·班克斯的带领下，这支队伍时刻留意街头的动静，向警方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破案线索。由于她们的努力，街区中的犯罪行为大大减少。

    街区里有位“丽塔小姐”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警官安德烈·迪克逊摇下副驾驶一侧的车窗，举起手电筒，对准一栋房屋黑着灯的客厅。

    “咔哒、咔哒”……迪克逊反复开关手电筒。

    亮光闪烁之间，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盯着迪克逊那辆黑白色混合的警车。

    “你好啊，丽塔小姐！”女警官欧文·米尔斯隔着修剪平整的草坪喊道。

    “你和谁在一起啊？”“丽塔小姐”大声问，“是迪克逊吗？”

    “嗨，你好！”迪克逊回答。

    “丽塔小姐”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穿过马路来到警车旁，把两只胳膊放在副驾驶一侧的车窗上。

    “今天一切OK。”她说。

    在这条街上，警方有许多“耳目”，55岁的丽塔·班克斯是其中的“领头羊”。

    如果一辆车在这条街上来回行驶，她就记下车牌号。她跟经过她家门口的每个人打招呼。每个月，她都组织邻居们开会、打扫卫生。如果有人说起涂鸦或者顽劣的孩子，她就会格外留意。

    因此，她被这里的居民——从店铺老板到整天在街上闲逛的男孩——熟知，大家都叫她“丽塔小姐”。

    班克斯住在洛杉矶市南部切斯特菲尔德广场区的南加州社区。《洛杉矶时报》称，南加州社区每万人的暴力犯罪案件超过530起，是洛杉矶市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但第54街至57街是个例外。班克斯的家就在这里。街道两旁种着棕榈树，房屋老旧，房前的草坪没有围栏……周边地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这里仿佛成了沙漠中的绿洲。

    “这里以犯罪率低出名，坏人不敢到这里来，他们只敢在那些犯罪率高的地方出没。”迪克逊警官说。

    被警方视为“编外警探”

    向警方提供线索时，班克斯的声音会慢慢变小，有时会笑着强调一些重要的内容。警员们洗耳恭听，一副对她敬重有加的样子。在警员们看来，班克斯是位“编外警探”。

    班克斯善于同他人交往。她的父母都在美国南部出生，邻居们来自路易斯安那州、得克萨斯州等地。这些地方的人以热情好客、友善出名。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班克斯可以很快和他人搭上话。

    几年前，巴士司机班克斯因伤退休，很快成了“街道大妈”中的一员。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街道大妈”的动员下，每个拥有房产的家庭每月捐款两美元，如果有人生病或去世，就用这些钱去帮助他们的家人。如今，这个传统不复存在，人们在圣诞节时捐款，购买装饰棕榈树的物品。

    在班克斯居住的街区，孩子们并不叛逆。邻居们成立了乐队。57岁的小罗兰德·吉约姆是这支乐队的同龄人，他认为，乐队使人们的思想纯净。“很多地方都有帮派组织，他们欺负弱小，殴打无辜，拿着枪耀武扬威，但我们这里没有。音乐是我们宣泄的方式。”

    “她对街区了如指掌”

    在班克斯等“街道大妈”的提议下，54街至57街的居民形成了开月会的习惯，月会由“街道大妈”轮流主办，讨论的内容有社会治安、环境卫生等。

    今年2月上旬，吉约姆的母亲卡萝尔主办了月会。米尔斯警官和班克斯参加了这次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坐在餐桌边，品尝饼干、通心粉沙拉和蛋糕，还有宾治酒。

    米尔斯警官浏览着案卷。近来，有小偷从一些人家敞开的后窗入室，偷走珠宝首饰。警方认为查尔斯的嫌疑很大。

    “他还有别的名字吗？”班克斯问。

    “就叫查尔斯。”米尔斯回答。她希望查尔斯还有别的名字，班克斯可能有办法把他找出来。一个月前，班克斯帮警方逮住了从加油站收银机上偷钱的家伙。

    关于这个偷首饰的贼，除了一段不太清晰的视频外，警方没有别的线索。警方向居民们散发了这些资料。同以往一样，他们通过班克斯做这件事。

    “我见过他，还听到人们喊他……”班克斯说出了这个人的外号。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有丽塔帮忙真好，她对街区了如指掌。”米尔斯说。

    为了做到“对街区了如指掌”，班克斯没少花心思。她家的餐桌旁有一本日历，她在上面记录“可疑迹象”，并标明时间，精确到分钟。同警察谈话后，她会记下对方的名字和警号。

    一辆车疾驰而过，班克斯忙起身去看。

    “下次再让我碰到，一定记下你的车牌号，”班克斯自言自语道，“简直把我们这条街当成了高速公路。”

    班克斯家的窗帘是白色的，很薄，她可以透过窗帘看窗外。晚上，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朝窗外看。

    “晚上我就这样坐着。”她边说边为《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演示，“我不开灯，这就是警察用手电筒的原因。他们知道我在暗处观察。”

    班克斯帮助警方破了不少案子，但从未因此惹上麻烦。“我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我的为人。”

    市长：警方与社区的合作越来越重要

    《洛杉矶时报》称，今年1月13日，洛杉矶市市长埃里克·加希提和洛杉矶市警察局局长查理·贝克举行新闻发布会说，2013年该市的杀人、强奸、盗窃等案件数量下降了5.2%，暴力犯罪案件总量下降了约12%，帮派犯罪案件总量下降了17.6%；洛杉矶市的犯罪率“已连续11年下降”，“处于1966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加希提市长在发布会上表示，这些成就归功于政府打击犯罪的决心，警方与社区的合作越来越重要。

    班克斯很高兴，市长的话让她“精神振奋”。不过，“街道大妈”无法阻止犯罪。

    2010年的一天，这一街区的居民迈克尔·德佩拉斯离开美发店。当他坐着轮椅来到拐角处时，看到一个孩子头部中弹，倒在血泊中。

    德佩拉斯在洛杉矶“青年公正联盟”组织工作。他曾是个帮派成员，2002年被人近距离枪击，身体多处受伤，从此与轮椅为伴。

    根据洛杉矶市警方的统计，从2013年年初到当年3月1日，班克斯家所在的街区发生了一起抢劫案，而附近的西部大道发生了19起暴力犯罪案件。

    散步时，居民们会留意自己的行走路线，尽量不“越界”。吉约姆说：“我会在这一街区来回走，我可不想到处逛，因为相对来说这里更安全。”

    这也是班克斯保持警觉的原因，她想让邻居们安心生活。